蒋先生摆摆手,失笑道:“我可没这本事,这都是二爷的功劳。”
我诧异的看过去,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不是我。
蒋先生抿了口茶,脱了风衣里面是一件米黄色的马甲,一副小老板的做派,笑着解答道:“这源于二爷很早提点过关于转型的事,我们后续有过详细商量,我那边的堂口近于景德镇,又有上海及长三角的地理优势,所以一部分资源已经先小打小闹的投入到修瓷上面。”
董俊笑了笑:“蒋先生谦虚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民间的古陶瓷修复高手十之八九都在景德镇,而全中国素有名望的修瓷专业人士也不过也就200多人,其中被称为‘大家’的不过一掌之数,除了故宫里那几位被人熟知的,其余的都在上海和长三角,相信蒋先生手里队伍的人不会少吧。”
“就是,老蒋,别藏着掖着的,又不管你要钱,给说说。”
蒋先生的产业在由灰变白,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特别是几大堂口,能再漂白的同时,保持巨大的利润,就算是同为几大瓢把子也有些眼红。
他们当下的生意,都是建立在走土的基础上,说白了就是黑金,而这个产业一定会在将来逐渐消亡,并且承载着巨大的危险性,而蒋先生是第一个看到其中关键,并且愿意承担风险,走了二爷转型计划的瓢把子。
蒋先生这些年看似修生养息,实则聚拢的巨大财富才是真正“干净”的财富。
蒋先生哈哈一笑:“这都是二爷指点的,他说改行后就要在商言商,不能粗鲁,要有文化,谦虚谨慎,没事多看书。”
说着还象征的弄了弄领结,沉吟道:“不瞒各位,我那里确实在很早以前,就供养了一批修瓷大师,所谓‘大巧若拙,大工无痕’,这几位都是可都是我的宝贝,在当今国内,也绝对能堪称上是古瓷修复‘高手’。”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大家都是做这行的,这句话代表的着什么,最清楚不过。
古瓷由来已久,并且颇为脆弱,且传世少,多为地下出,非完璧的器物占了大多数,而这样的器物在流传中就会身价大跌,那与此相对的,古瓷修复,只要手艺到位,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这项生意能带来的利润绝对丰厚的让人眼红。
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蒋先生不声不响的聚拢了这样一批高手,简直就是摇钱树啊。
董俊喝了口茶,含笑道:“17年在香港苏富比秋拍会上,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洗以2.94亿港币派出去,听说本来原有是瑕疵的,预估价只在1.4亿左右,可不到一个月,瓷器修复的完美无瑕,成交价反而超过原来的底价,这种鬼斧神工的工艺,想必也是出自于蒋先生的修瓷高手吧。”
蒋先生谦虚的摆摆手,脸上却带着傲人的表情:“也就是几位大师合力修复的而已。”
“举重若轻的吕道银大师,他熟悉掌握各个时期古法陶瓷器制作的工艺,对各个窑口的风格、特点,有关瓷器的胎、釉彩的配方,以及成瓷后的收缩比例、器物拼接处的处理、新器做旧等一系列高难度的技术都很有发言权,国内除了故宫里那个刘老爷子,再也找不出这样的顶尖高手。”
“妙笔回春的杨爱萍大师,是卜允辟先生最小的徒弟,专攻文物修复,至今已经有近50年的光景。
俗话说‘破镜难圆’,瓷器修复,最难的就是做到无痕,做到真正破镜重圆。杨大师善于,也一直坚持使用最费时、最耗精力却也最细腻无痕的方法——笔涂法。
那尊北宋汝窑的天青釉洗修复时,妙笔生花的杨大师出力最大,说是笔“涂”,实际操作起来要精细得多。
我有幸见识过他们的修复工作,才知道这一套流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
除了心细手稳,还需要具备扎实的绘画功底和足够的耐心。
特制的毛笔一层层描画,以常人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一点一点接近最终的目的。
在这以千计的笔触中,只要一笔出了问题,就可能前功尽弃。”
蒋先生见众人露出震惊又赞佩的神色,满意的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嘿笑道:“除了笔法这门独行天下的神技,杨老师另一样为人称道的是她修复的釉上彩瓷,几乎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
“古瓷的冲口、崩口、炸肚一类的缺憾,经过杨大师的复后,敲击不曾闻有破碎声。而且她使用的独家修复材料,老化时间能持续到10年以上。”
“我再给你们说个比较神的事儿。有一次我们堂口受香港那边的一个活儿,委托人想修复一尊缺损了手的瓷观音。
事情也比较紧急,以杨大师为主,几位老师连夜翻阅了大量有关观音的图文资料后开始动手。
观音的手指造型不同于戏剧舞台上的‘兰花指’,也不是窈窕淑女的‘葱根指’,而是丰满、端庄又风韵多姿的观音指,必须与观音的特色相配,难度极高。
几位老师用了三四天时间,最终参考了福建德化窑和明清江南木雕观音及佛像的手指形态,才确定了样式。
除去给几位老师的‘辛苦费’,堂口最后拿了一个数。”
看着众人羡慕的目光,蒋先生笑呵呵的伸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