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傩送启。
我几乎用颤抖的手哆里哆嗦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页泛黄的稿纸,轻轻打开,上面的钢笔字大都晕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能否看到此封信,只是大体推算,如果是你,那事情恐怕已经发展到超出我意料的地步了。
很抱歉,我们的第一次对话是以这种形式,这些年委屈你了,不过二爷应该会护你安康,这点我绝对相信,但想必此时他的状况也很糟糕了吧。别太难过,我们选的路,愿意承受所有。
你能看到这封信,就证明你选择了另一路,一条我们都不愿意你走的路,看来这会儿事情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不过好在不算特别糟糕,我还有一些后手,大概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同步启动了,这也算为父能为你做的最后的事了。
再说正事前,先让我猜猜,你现在应该会愤懑,奇怪,纠结,迷茫吧,哈哈哈,这些就需要你自己去承担和消化了,谁让你有一个我这样的爹呢,我也很头疼,只能怪事情太棘手,我已经很努力了,要不下辈子咱俩换换,你当爹。
我不知道那些局已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为了拖住那些人我只能故意弄混这趟水,小傩送,告诉你一句通关秘籍,看局看眼不看人。
好了,说正事吧,抬头看看洞内的黑暗,那里,是真正危险的地方。
我们跋山涉水找到这里,不知道你为了站在这里,也付出了多少,我只能对你说,接下来的路,不要贪恋你看到的一切,万物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你苦苦追求的真相,我也挣扎其中,我想你此刻已经了解了很多,但我想说,这盘棋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局势还要复杂,有两处不可寻,不可碰,不可去:奉天曹家,秦岭极境。
我不想阻止你参与其中,尽管可以通过某些手段,让你永远的远离这些纷乱,但我选择尊重你的人生。我觉得你们做为独立的生命个体,只是依托我们的身体来到了这个世间,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也愿意承认你踩下的每一个脚印。
也许这条路很危险,也许你也会为你的孩子写下这样的一封信,但最精彩的还是这一路的风景,难道不是吗?
希望你可以找到如你母亲一般温柔的女孩,遇到愿意交付后背的同伴,喝豪酒,耍快剑,骑烈马,去肆意冲腾,与真枭雄去碰撞,登最奇崛的山峰,孩子,这才是精彩的一生。
我想我不能报着为你着想的借口,就随意决定你的一生。
那些你要追寻的真相,就自己去寻找吧,我有我的宿命,你又何尝不是呢,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了,别太难过,我们都在各自的道场修行。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即有一二,也要随心。
好了,啰嗦了许多,他们已经在催我了,不知道另一个小家伙是否也在你身边,如果在,帮我转告一句话,人生天地间,各自有禀赋,不为谁活,各自有路。
他人唤我“神仙收官”,你别急,这条路为父还能陪你再走一段,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无敌。
小傩送,真想看你一眼,摸摸头。
别,勿念。
看着这一页满满的钢笔字,我为这个不曾见过的老爹默默的留下了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哭,其实我没有很悲伤,但眼泪就是抑制不住的流,好像一个一直结伴同行了许久的老朋友,他突然跟你说,嗨,朋友,我要去远行了,各自走好吧。
我想这大概就是哀而不伤吧。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就有些怅然若失,一个一直在追寻的人,就这么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和你摆摆手,想到这心里就会忍不住的抽搐一下。
大头俩人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赵顾看我这样,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就一直给大头眼神,大头也不知该咋说,还是赵顾挠挠头问我:“是老爹呀?”
“嗯。”
我吸了吸鼻子,把信纸递给他们,俩人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接,我说:“信上说了,希望我找到可以托付后背的人,我想让你们也见见他。”
俩人接过信,看完大头咧了咧嘴,“老爷子通透啊。”
“怪不得那几年老何提到二爷的时候总会挂上曹神仙,两人年轻时是何等的风采,我他娘的打小就没见过爹妈,别说信了,连他们叫啥都不知道,我咋命也这么苦呢……”
大头拍了拍赵顾肩膀:“兄弟,别煽情了,你们家掌柜的还没咋地,你这么激动干啥。”
“我还不得感同身受一下。”
大头看他还真要掉几颗泪珠子,忙拍拍他脸颊,激昂道:“来兄弟,支棱起来,整两句。”
“就算失败九十九次,也要再努力一次,必须凑个整数。只要智商不滑坡,办法总比苦难多。天会晴,雨会停,跟着老板指定赢。”
“行了赵儿,以后少看点直播,你已经挺励志的了。”我收好信,搓了把脸,用手电照向洞里:“咱走吧,看看里头到底是个啥。”
我们分配好装备,我打着手电,刀还是赵顾拿着,大头背抢,三人正式向洞里前进。
洞是向上去的,我们越走越高,路上一路风平浪静,唯一一件吊诡的事,是我们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