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和赵顾看向我,我皱着眉,这种感觉很不好。我开始对二爷钦佩起来,他在背负着所有人的命运下,每一个决策依然能十分果断,这种魄力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
我没有经历过二爷的那些惊心动魄,没有见识过他的铤而走险,我当下的困难局面也许对他来说,已经经历过千百次,所以才能在任何时候,对所有人做出最负责的决定。
这不能说不是一种冷血,但是再先让自己沉沦的前提下。
我心里长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他手札里说的:先要放下什么,才能拿起什么。
我看向铜墩下面连着的通道,里面没有汉生的尸体,最起码代表汉生没有困死在这里,但前路谁也说不准,我有些纠结的看向大头和赵顾,我自己愿意义无反顾的下去,因为我相信汉生,但我不敢也不能让他们陪着我冒险。
就在这个时候,大头忽然拍了拍我,我茫然的看过去,他咧嘴冲我笑了一下,嘴里咕噜咕噜冒出几个气泡,便头也不回的钻了下去。接着后面的赵顾做了个鬼脸,也跟着大头扎了下去。
我心里跟着一颤,继而抹了把脸,心道好兄弟,如果gg了,咱们四个也就都算水鬼了,以汉生的身手,那也是鬼中的战斗鬼,是不是下地府也能横着走了。
不再啰嗦,我绑好背包,跟着一头扎进铜墩里面。
好在铜墩里面很宽,不至于让人十分压抑,不过下面笔直挖的很深,看不到尽头,要是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下来,估计要疯。
游过十几米,周围的铜壁便换成了石壁,垒造的很粗糙,像是老家那种古拙的老井,头朝下很不舒服,我扒着那些石片反了个姿势,才稍微好了点。
前头的大头和赵顾都慢了下来,我感觉不妙,平地还好说,在这里压强逐渐增大,他俩的水性最差,如果一直下去,肯定是寸步难行。
好在不久以后,周围的石片消失,露出了下面的岩石特征,直下的通道也变逐渐变缓,看来我们已经进入到了原始的挖掘范围,从湖底工事中脱离出来。
同时,我耳中也渐渐传来一种带有节奏的声音,从前面看不见的深处发出来,我意识到不好,快游两下追上大头,从他手里拿下手电,向四周照去,我看到很多晶莹的东西在水上反射出迷眼的光芒。
大头他俩看的莫名其妙,我将背包脱下来扔给赵顾,自己咬着手电向上游去,周围的空间变得很大,竟没有一下子够到那个反光体,我再向上挣扎了一下,触手摸到一个坚硬又刺手的东西。
我随着水流落了下来,身边的水力渐渐变大,而且我耳中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很湍急,我再次挣扎着向上游,这次竟然直接突破了水面,我猛地吸口气,回头看去,我们正在一条向下的坑道里,刚刚看到的反光,就是坑壁上的石材,像是某种石英,短时间我也确定不了。
水面之上不足十公分就是顶壁,在湍急的河流中很容易被水冲的碰壁,不过至少提供了氧气。
我憋足一口气,沉下去,找到还在被水流裹挟着前进的大头和赵顾,俩人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我拉着他们向上游,俩人都没了力气,几次都被水浪扑回来,我急的将赵顾的背包摘下来,绑在腿上,两只手推在他们的后腰,蹬着水下坑壁将他们奋力的向上推。
经过了几番拉扯,终于将他俩推了上去,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坠下河流,刚刚的动作浪费了我大量气力,一时憋不住呛了几口水。
幸好大头又从上面折了回来,拉了我一把,三人这才浮了上去。
我们随着坑道的冲刷向前走,大头呼哧呼哧的吸着气,水声很大,他扯着嗓子喊:“这次差点就他娘的嗝屁了。”
我指指头上的岩石,喊道:“别大意,一下子脑袋就碎了。”
坑道很曲折,我们在里面冲刷了十几分钟,我差点将白天吃点的那点食物都吐出来,大头也满眼懵,就喊:“应该是连通着地下河,也不知道前面是哪,如果路很多,我们可能和汉生走偏了。”
我想到汉生说的那些湖底裂缝也通着地下河,可别走着走着就给我们推到裂缝底下,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没想到还没过十分钟,水流就已经十分汹涌,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我们连翻身都做不到,而且地下河中出现了大量的钟乳石柱,稍有不慎就会磕碰,我们只能尽量抱着脑袋,保持自己重要部位的安全。
我已经被撞了七八次,身体都麻木了,肩膀大腿屁股,哪哪都是伤,好在是护住了头,不过大头就没那么幸运,我感觉他在我旁边已经被冲击了好几次,不知道还清不清醒。
这种在激流中保持身体,是很费体力的事情,加上地下水很凉,我的手脚全都麻木了,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只能机械的勒在一起,保持不散开,让身体呈现最小的撞击面。
在水里忽上忽下,犹如坐过山车一般,也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气短乏力,我感到浑身都要散架了。
我想抬头看看他俩,可眼角一黑,在我意识都还没有形成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迅速歪过头去,虽然避过了脑袋,不过右脸还是狠狠的再上面刮了一下,也不知道破没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