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头又硬挨了一个多小时,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睡,隔一会就向下面瞅瞅火堆灭没灭,那东西过没过来。
很糟糕的是浓雾还没有散去,周围灰蒙蒙一片,下面的火堆都变成了一团光亮,周围的树木,也都变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影子,不知是身体的困乏还是周围的雾气,我心悸的难以平静,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芬芳,你说这片雾有多大,整座山都是?”大头受不了这种安静,和我说话。
“应该达不到。”我摇摇头说:“最多也就这片林子,万幸的是雾气没有毒,我们连防毒面具都没有,一旦含有毒性咱们连应对方法都没有。”
又随便闲聊了几句,我看第一个火堆已经有些变暗,就背起枪打算下去再续一个,一旁的大头忽然看向某个方向,叫停了我,比了一个禁言的手势,指了指那边。
同时我也发现了异样,下面雾中传上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的细语,林子里很安静,这一下的声音显得极为突兀,我吓了一跳,等沉下心去听,声音又断断续续起来,模糊不清,分辨不出讲话的内容。
“那头!”大头指着一个方向。
“不对,是这边。”我看向身前的丛林,“声音是从这里来的。”
大头轻声骂道:“我操,奇了怪了,又好像是这头。”说着指了指他的左手方向。
我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声音并不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四面八方都是声音,我们被包围了。
我心情沉到了谷底,长出口气,问道:“你能听出来是什么吗?”
“像他娘的碎嘴子似得,可是也听不清说的啥,还有点像刮树叶的声音。”大头脸色也很凝重。
“肯定不是风,这哪里有风。”我苦笑着摇头,叹气道:“下面的雾里肯定都是东西,或许就是白天遇到的大猴子,这下真是九死一生了。”
大头拉了我一把:“我去吧。”
我挡开他的手,将火柴揣进兜里,正色道:“你不能替我一辈子。谁的命都是命。”
大头笑了,向后靠在树上,“行,二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拼了命也下去给你抢尸体。”
“滚蛋。”
我从树上往下爬,这一下来才发现,下面的雾气要比上面浓很多,扑面而来,打在皮肤上冰冰凉的,感觉不是很好。
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到四面八方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看动物世界里,海边挤满了嗷嗷待哺的鸟类幼崽一样,我已经忍不住冒起鸡皮疙瘩。
下到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好像冬天带着眼镜进到室内,瞬间就蒙了一层霜。火堆已经变成了一个亮点,我咽了口唾沫,悄悄的向火堆靠过去。
第一个火堆已经快要烧尽了,火堆上没有太大的火焰,只剩下烧红的木烬,左边是大头点的第二堆火,我向右边的柴火堆摸索过去。几座柴堆我们是围绕着大树圈摆的,想让火堆分散开来,尽量能照亮更多的地方,才好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弯着腰走到火堆旁,这附近已经能很清晰的听到那种声音,大头说的没错,这种声音很像女人捏着嗓子低语,听了全身都不舒服,我此时已经顾不上去猜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掏出火柴就要点火,可是点了几次,因为雾气的缘故,木柴上面有一层水珠,不好点着。
我有些急了,又划了几根火柴,还是不行,没办法我返身回到火堆方便,从边缘地方小心取出一根带火的树杈,想通过它点燃篝火。
可还没等我返回右边的木堆,就感觉到不对,我拿着柴火蹲在原地,眯眼向前面看去,只见离我不远位置的雾气正在缓慢的向前翻滚,我忽然一阵晕眩,心跳几乎跳到嗓子眼,意识到雾里的东西正向我过来。
我草,我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扔掉木烬屁滚尿流的爬回树上,可一转头又站住了,看了眼手里的木烬,如果我现在回去,就算雾里的东西忌惮我们的篝火,可火一旦灭了我们还是要遭殃,我回头看了眼雾气,身子已经开始很诚实的打摆子,我不怕死,但是想到那种全身白色的食肉怪物,我连想都不敢想落到它们手里的后果。
恐惧是人类骨子里带的基因,我知道无论我见识过什么都摆脱不了,我和汉生他们比不了。一想到汉生我犹豫了,以往都是他在保护我们,我捏紧了手里的树枝,该是我为这个团队做出点什么的时候了。
我硬着头皮快速跑向右边的火堆,扒开火堆下面的几块树枝,里面预备了一些容易点燃的树皮,我把手里的木烬放进去,一边扇风一边紧张的死盯着前面。
果然流动的改变了方向,向我这边推过来,我拼命的扇风,火堆里已经开始冒烟,但还没有起明火,我又趴在下面,从缝隙间向里面吹气,那根木烬又燃了起来,开始噼里啪啦的点燃其余的树枝。
太好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再点不着可就完蛋了。我重新蹲起来,这时候眼角忽然瞥到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看过去,就在右手边的位置,几个清晰的人影出现在雾后,离我不超过五米,几步就能跨过来。
一瞬间冷汗几乎打透了我的衣服,再看下面,心又沉回了谷底,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