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的太快,淋的我们措手不及,我手忙脚乱的爬上树去支帐篷,汉生在另一边帮大头将赵顾运上来。
雨大的像是银河泛滥了一样,从天边狂泻下来,砸在我背上生疼。我硬挺着在支帐篷,眼前却被雨水淋的一片花,手里的伸缩杆都对不准,没办法支起了外面的骨杆后,里面我用一截Y字型的树杈暂时顶了起来,先将赵顾送进去,省的淋雨后再加重他的伤势就糟糕了。
帐篷本就不大,赵顾躺进去后根本装不下我们三个人,猝不及防之下我们也没有其余的准备,汉生顶着雨张望了一圈,趴在大头耳边吼了一句,指了指一旁的树。我看见那里有一个劈叉的大枝,两个人顺着树干爬过去躲雨。
大雨疯狂的从天而降,我看了眼,这会儿天已经黑沉沉的要塌下来一样。
说是躲雨其实我们仨已经全身湿透了,大头冲我摆摆手,让我留在帐篷这里,我见那边地方也不大,就留了下来。
他俩将衣服脱下来,结合着树上一团团的藤蔓临时编了一个草团顶在树枝上,暂时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雨势。
无数的雨水汇聚成流,翻滚着奔涌着,没一会我们脚下就已经泛滥开来,我还没见过这种阵仗,惊讶的不行,心想幸亏汉生把营地建在树上,这要是在下面我们多半已经被冲走了。
雨幕从天而降,下的都冒了烟,我只能模糊的看见汉生两个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这边一点也听不见,耳中只有大雨轰鸣。
我看看天,心想这雨来的如此之快,肯定是阵雨,多半下一会就不下了,只是雨后泥泞的山路就更难走了,我们本来就不快,这下更耽误事了。
我蹲坐在帐篷口,无意中向下望去,忽然看到树下的洪流中飘过一道巨大的黑影,似乎水下有什么庞然大物游过,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时,水下已经没了刚刚的踪迹。
我心脏一跳,刚刚那是什么,难道这个大家伙就是这片领地的领主?对方可以在水里游动,无水时又能在陆上走,不可能是鱼,难道是巨鳄一类的两栖猛兽?
我犹豫着,想着要不要告诉汉生他们,也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浮木之类的东西被从上游冲下来。
考虑一番还是决定等雨小一些就过去和他们讲一下,如果汉生接下来的方向是下游,那么我们就要小心了,以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庞大体型,我们几个连塞牙缝的都不够。
知道了水下有东西,我心里就不安生起来,时不时的就向下望望,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已经形成规律的雨声,我竟然有些犯困,一想这雨也不知道下多久,干脆向后靠了靠,依着帐篷睡了过去。
全身湿漉漉的睡得也不踏实,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有了尿意我才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拉开帐篷拉链,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不过天还是阴阴的,我向对面望去,只见汉生和大头竟都不在树杈下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道坏了,难不成是趁雨小了两人下去了,这可糟糕了。
我连忙起身向树下看,可树下除了流水也没有他俩的踪迹,难道已经遭遇不测了?
我正心乱如麻的时候,头上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猛地回头,就看见大头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帐篷后方的树枝上,悄摸摸的蹲在那,见我看见了他,冲我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着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我疑惑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一下子就看见了汉生,他站在大头右前方的树枝上,身边是如龙须一样的藤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
他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孤单北半球吗?我向汉生面对的方向扫视过去,一个黑色影子映入眼帘。
我惊讶的捂住了嘴,就在雨幕中,离汉生能有十几米的地方,一个人隐藏在茂密的枝叶间,面朝我们一动不动。
难道这个人就是汉生一直在追逐的那个人吗?那么他此时现身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一肚子问号,“pipi”向大头,他转过来,我冲那边努努嘴,意思问他咋回事,谁知大头耸耸肩也是一脸不理解。
为什么汉生不采取任何动作?
这是浮现在我脑海中的一个问题,以汉生的执念,凡是有关二爷的线索,汉生都会殚思极虑的去查,这种热衷你说二爷是汉生的亲爹我都相信,可眼下他怎么没了动静,难道是汉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我想过去,但又怕打草惊蛇,现在开口问显然也不是好时机,就只能和他俩一起向对面对视过去,说是对视,不过对方完全隐藏在藤蔓里头,说不定他在那撅着拉屎呢,我们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对视了几分钟,那个人影忽然动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要走过来的时候,黑影向后撤了几步,随后消失在丛林间。
我几步窜出去,谁知汉生已经跳了几步走回来,我急着问他:“不追吗?”
汉生用手挡着雨,指向一旁的树杈,“先过去再说。”
我回望了一眼,知道汉生不是鲁莽之人,说不追肯定有他的道理,便有点遗憾的和他们回到树杈下,蹲下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说:“就算没有掌握当年的情况,我觉得他也知道如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