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情。没有想到这条口信最后会切出来一个位置,而且这个位置还很特殊,巴蜀,那里似乎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我设想过很多口信的内容,唯独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似乎已经敞开了大门,再对我说,来吧,我就在这等你。
我几乎立马就要过去,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的理智强迫我冷静下来,先想最坏的结果,这是二爷教会我的。
假如对面是个陷阱呢?
曹家几门现在都在计算我们,完全有理由做局把我们引过去一网打尽,但这种传递消息的手法实在太靠运气,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密码本,或是没有猜出加密手法是反切码,这个计划岂不是付之东流了?曹家如果洒网要捞我们怎么也不会用这么不明智的方法。
我看看汉生两人,小何干脆就说:“要不先派人去探探底,这个地方附近正好有龙山阁的堂口,那个瓢把子和我爹关系还行,这点小忙应该没问题。”
计划按小何说的去走,我们这边在家等信。
当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起来躺下,躺下起来,坐在床边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这件事太突然,横插一脚完全超出我的预料,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我左右猜也想不出寄给我录音笔的到底是谁,他引我去巴蜀又有什么目的。
我已经有一种感觉,起先我觉得我只是二爷的替代品,还是那种假冒伪劣的残次品,我查这些事,一是为了给二爷一个交代,这其中或多或少有点被汉生被老何推着走的意思,二是为了查我爹当年的故事,但这俩人也都已经找马克思斗地主去了,我其实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但现在不是了,越查隐秘越多,越查越让人心惊,我已经有一种失控的感觉,似乎自己已经不再是局外人,不在是说想抽手就能抽手的了。
有的时候想一想会觉得心惊肉跳,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或许我出现在二爷的铺子,央求老何带我去朝仙墓是一个错误的出场时机,但是不是这张网终有一天也会落在我的头上,有人早早的就将门票塞进了我的手里?
不知道琢磨了多久,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是一次破晓前,才将将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刚过七点,我被电话铃吵醒,拿起一看竟然是卓老师,我马上清醒过来,意识到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就听对面说:“小曹啊,这么早打扰你没关系吧。”
“没事没事,您说。”
看样子老人还挺急,风风火火的就说:“昨天你发我的头盔……怎么说呢,上面的三眼印记确实源自巴蜀,和诸鬼部落的关系还不好说。邮件里你提到的某种宗教仪式我想可能性很大,不过眼下没有确凿证据,而且也没有其他同期的出土证明,咱们先放一边不说,单说这个三眼印记,其实在调查这个事的人,不仅是你,我还认识另一个人,它在这个领域浸淫多年,也在满世界的找这个印记,我想把你引荐给他,可能会对你在追查的事情有所帮助。”
“太感谢您了。”
老人看来很兴奋,否则也不至于我昨晚发给他邮件,今天早清就给我回了电话,我猜测他这还是照顾了我的睡眠时间,在电话旁犹豫了好久才迫不及待的打过来。
最后他在电话里嘱咐我,过去后千万不要说是干走土这行的,对方很忌讳。我说明白,我就干脆说我是古董商人。老人最后很感慨,说如果这个三眼印记当真和诸鬼部落有关联,那我们真的是挖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啊。
挂了电话没一会老人就回了邮件给我,我打开一看,没想到那人还不在北京,在山东临淄,往后面一看,好家伙,竟是考古所人骨站的工作人员,怪不得卓老师不让我说是走土的。
我看着桌子上承装青铜头盔的盒子,心想虽然卓老师没有确定三眼标记属于诸鬼部落,但我知道,两者在千百年前绝对有着极其神秘诡谲的关联。
从发现的血迹,神庙,祭坑这些包含古代巫术元素的线索上来看,这个三眼标记就算并非和仪式相关,但对于那群“人”也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有点类似于图腾或是先知。
我长出一口气,看来这趟山东临淄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车次,北京到临淄只有一趟,早清08:20开车,用不上三个小时就到了,我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匆忙洗漱完毕拎着箱子就出门了。
南站离我这不远,地铁不会堵,刚过八点就到了。
赶上了车我才松了口气,给老何打过去电话,说出门一趟,下午回去,他也没问多。
我发现最近老何已经很少给我某些建议了,他更愿意看到我们这些年轻人去讨论着做,我不知道是他老了觉得累了,还是在有意放权给我,两个选择了里,哪一个都让我有些惶恐。
收起杂念伴随着高铁的启动,我逐渐昏昏睡去,醒来时还剩十分钟到站,极速吃了碗面,正好下车。
从临淄北下车,打车直接奔着地址上的考古所过去。在车上我先给对方打了电话,听声音也是个上了岁数的人,声音很稳,我先说明来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