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电光下,我看到身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水虫。
这是一种很恶心的水生虫子,样子类似蝌蚪,没有手脚只有一个头和带鱼一样的身子。不过个头要大很多,得有半个拳头那么大,身上披着夹杂着白色斑点的细碎黑鳞,它头上除了一张长满锋利牙齿的大嘴没有任何器官。它们相互拥挤着、撕咬着,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它们身上的细鳞相互摩擦产生的。
这群虫子不知道从哪游出来的,大大小小挤满了我们周围的水面,大头草了一声,问我们:“子弹够不够?”
我苦笑道:“子弹也没鸟用啊。”话没说完,几只焦躁的虫子已经忍不住靠了过来,小何眼疾手快,几个高精度的短点射直接将那几只虫子爆头,旁边几只虫子似乎受到了刺激,猛地扑过去,连咬带撕的将那几只虫子分尸,一股腥臭味的血水瞬间搅浑了水面。
这一下激发了更多它们的凶性,越来越多的虫子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三个人一齐开火,大片的虫子被打爆,瞬间被身后的同伴撕咬吞咽,可是虫子数量巨大,有一些在临近时,靠尾部的力量弹起自己压过来。
大头反应迅速,直接将步枪当成棍子,像打棒球一样“扑哧”一下将水虫头打爆在空中,汁液溅了一脸,他也不管,啐了一口,继续点射。
不过那些虫子丝毫没有畏惧,越发的凶狠,如同悍不畏死的大军,更加凶猛的扑过来。
有几只越过火力网扑在小何身上,他反应够快及时拍了下去,却也被连皮带肉撕了一块下去。
眼看虫子越来越多,我大喊道:“不行啊,不能在这僵持下去了”话音未落,几只虫子从水里扑倒大头手上,他一吃痛,没拿出枪,这下更多的虫子得了空子,纷纷跳到他身上,他痛的嗷嗷直叫。我想回身帮他把身后的虫子拍下去,可是脚下一痛,我低头一看,有几只虫子从水下游过来死死的咬在我的小腿肌上,痛的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幸好那些虫子叼了口肉也不留恋,我咬着后槽牙把他们踢掉,回身帮大头拍掉后背的虫子。
眼见虫子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薛冬青从包里翻出几块土色的干块,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搭火便迅速燃烧起来,还释放出大量呛眼的烟雾。薛冬青把它扔向远处,那东西沾了水也不灭,大群水虫被吸引过去,他趁机大叫:“快走。”
我扶着大头,小何在后面捡起他的枪,一行四人狼狈的跑起来。
薛冬青刚刚在我们中间,几乎没有受到攻击,此时在前面举着手电开路喊道:“那些东西在洞里太久了,眼睛退化没了,应该是靠热量或者嗅觉感知的,那几块晒干的狼粪也撑不了多久,虫子们一会还得掉头回来,咱们必须离开水里。”
果然没跑多久身后再次传来那种“哗啦啦”的声响,小何指着不远处一块有流水的岩架说道:“快爬上去。”
他当先跑过去,三下两下爬上去又纷纷把我们拽上去。我低头看一眼,下面已经如同沸腾的开水,蜂拥而至的虫子在下面挤成一团,还有不少相互撕咬,这要在晚一步,非要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我们当前情况也不容乐观,我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具有攻击性,大头的后背没一块好地,手上更是少了一大块肉,不过万幸的是这种水虫的牙齿不长,造成都是皮外伤。
小何让大头靠在岩壁上,拍掉了剩余的水虫,我掏出药箱,担心虫子有毒,先给他伤口上撒了点酒精,疼的他青筋暴起,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给他处理完伤口,我开始弄自己这一块,我没那么严重,就是小腿上被叼了好几口,不幸中的万幸是小何和薛冬青几乎没受什么伤,也算保留了战斗力。
我们原地休息了会,准备上路,不过水里是不敢走了,这片岩架上面有流水,我们猜测可能有路,便动身过去看看。果然没走多远,发现了一个天然的岩石裂缝,水正是从里面流出来的,我上前试了试,有风吹出来,应该不是个死洞子。
我回头看看他们:“咋办?”
大头活动了一下后背,疼得他直呲牙:“得进,前面不一定有路,水里是走不得了,那些小东西还不把咱们啃净了。”
我看他疼的额头都起了汗,就让他别逞强,端起枪说:“我来打头吧,况且这里头看着也不宽敞,回头你别卡住了。”
石缝很不规则,一会宽一会窄的,窄的地方只能让一个人侧身过去,不过好在这里水很浅,应该不会有那种水虫。
没走多久,路又宽阔起来,渐渐有扩展为天然岩洞的趋势,水流也大了很多,还有枯叶和烂树枝在上面打着旋的往下飘。
我们离开水流走在两边的碎石滩涂上,正走着,手电光扫过一个与环境不协调的物体,我又把手电挪回去,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家伙正蜷缩在石头旁,双眼圆整的看着我们。
我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小何手快拦了我一下,我几乎就要开枪了,他说:“是个死人。”我们走过去,发现果然是个死人,看起来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因为露石搁浅在这。
这人穿着一身迷彩服,脖子上套的护目镜都碎了,连同他的脖子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弯曲着,看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