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山下的寨子里了,据小何说期间我迷糊的醒了几次,不过没多久就又昏睡过去。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疼得要命,小何让我安心躺着,他说我身上几乎都是跌伤,但是万幸的是没骨折,养个几天就能下地了。
我问他我怎么会在这,小何说算我命大,他们出来的途中遇到了“将军”,队伍受损太严重,所以就在先前他们扎营的地方准备整修一天再下山,因为当时还下着雨,他们就把营地挪进了洞里,正巧发现我就漂在山腹内的那片湖中,按他说的,我当时意识全无,看上去几乎已经死透了。
“我爹说那个湖应该是个排水口,湖下面有很多筛子一样的泄洪孔,连通着地下河,墓中的积水会顺着挖好的排水沟流进湖里,再渗入地下河,你可能是被排水沟冲出来的。”
我点点头,问他:“谁带我们出山的?”
问到这里他表情很古怪,他回道:“是那个老猎户,而且……他让我转告你,‘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得把它带回来。’”
我心里一惊,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从字面上看他似乎知道我从墓里带出了什么东西,还是‘它’只是一个泛称,他认为有什么东西从他们侗族王的墓里出来了要让我带回去,不,肯定不是第一种,除非他当时跟我们进去了,否则没人知道二爷给我的那块牌子,如果是第二种……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这个老猎户在我们下去后从后面偷摸的跟了进去?
我摇摇头,虽然这个老家伙看起来有点奇怪,不过在当时的环境,我们后面跟着人以二爷的能力他不会没有发现。
难道真是第二种?他认为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这次下墓的时候从里面逃出来了,那又为什么是我?想不通这一切,我问小何那老猎户呢,他告诉老猎户和寨子里的一些青壮小伙子上山了,现在是狩猎的季节,恐怕短时间不会回来。
说到这小何脸色有些不好,低声问我:“二爷,他……”
说起二爷,我也没有了谈话的兴趣,我有点恼怒,其实仔细回想,在最后那段时间里,似乎二爷已经做好了不会跟我们回来的准备,他对于那座朝仙墓的第三层有一种特别强烈的目的性。我一遍遍的问自己,如果当时我能再机敏点,是不是就能把他带回来了。
我把最后发生的事简单的和小何讲了一遍,听后他问我:“二爷下去了?我的意思是他下去的时候还没问题吗?”
我点点头,低声道:“那种情景下,我不认为他还有存活的几率,就算对付得了那些藤蔓,还有恐怖的第三层等着他,可能他都不会走到最后。”
临走前小何对我说,他在那个山腹里留了一些药品和粮食,这也是他们平时下墓时候的一种保命手段,一旦有同伴走散了,就会在某处留下部分口粮,再留下只有他们能看懂的记号,是否能出来就尽人事听天命了,他只希望二爷会回来。
又过了几天,我的身体基本恢复过来了,我去看过了老何,他的伤也基本无碍。二爷这边的人只剩下了我、老何父子,赵顾,而秃子那边可谓损失惨重,他们除了等在村子里的两个人外,十几个人最后只出来了七个人,还人人带伤,秃子更是丢了半只胳膊。
老何掏出白沙,点上一根,对我说:“你收拾收拾,我联系几个这边的伙计,今晚我们就走。”
我吃惊道:“怎么这么着急,而且晚上走山路太危险了吧。”
老何道:“你不了解秃子那些人,他们现在没缓过来,我们还好脱身,原先他们顾忌二爷,不敢怎么样,现在就不好说了。而且”
说到这老何脸色有些落寞,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二爷不在了,我们要赶紧回去整理摊子。”
“要变天了。”
当天晚上就从外面进来两辆路虎,我们趁着夜色一路开出了这片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乌蒙山区,一路辗转,我们最后回了北京,老何把我放在了二爷的住所,他告诉我,近期先和赵顾住这,外面可能会有些风雨。我知道事情可能比他说的还要严重,否则也不会让赵顾保护我了。
二爷住在积水潭这边,是个老式院子,听说还是八几年建的,院子不大,主房是个两居,还有一个厢房,赵顾看来是经常来,直接住了厢房。
我推门进了二爷的屋子,我之前从没来过这里,屋子里陈设简单的让我惊讶,几张桌子椅子,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须品,基本就构成了这个北方倒斗魁首的全部家当。
简单的转了一下,有些心酸,我在这个他房间里看见最多的竟然是泡面。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前是个老式的木质桌子,看木质很一般,可能是从哪个学校办公室淘汰下来的。
我有些发愣,脑子里也没想什么,我发现我很难拼凑出二爷是个怎样的人,原本在我印象中他顽固,刻板,喜欢决定别人的人生,可是此时他却在我的脑海中模糊起来,我没办法再去确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知不觉,眼眶竟然有点湿润,我嘲笑了一下自己,怎么像个娘们。
拿起桌上那个唯一的铁茶缸,我接了杯水,就这样在这张太师椅上睡了过去。
那晚我睡得并不好,做了很多乱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