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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人好大的口气!”温暖冷笑:“知府大人下达的文书不算数,难道说你一县父母官能越了知府大人去?”
田然噎了下。
全村的乡亲对田然是敢怒不敢言,听到温暖这话后觉得出了口气。
他们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天丰收的日子,这新来的县令一句话就要抢走他们辛苦大半年的劳动成果,这样的人也配当一县父母官!
无论如何,他们今天都不可能将三分二的小麦交上去!
温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乡亲们再一次被逼到绝境:“官员更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按田大人的意思,官员更替就要将之前的规章制度推翻,连知府大人下达的文书都可以无视,田大人是想将这安平县当成你的一言堂?”
“大胆!”戴永富心惊肉跳地大喝一声,这样的帽下来,自家大人恐怕连这个安平县令都当不了了:“温暖,大人乃安平县的父母官,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介平民居然也敢胡乱给西临官员扣罪名,小心大人治你罪!”
“请问戴先生,我哪句说错了?!”温暖冷冷睨着戴永富,咄咄逼人道:“田然身为一县父母官,不体恤百姓,毫无作为,仗势欺人,还无视上级指令!不但如此,还为马贼大开方便之门,为其制假文引,残害老百姓!敢问戴先生,这样的人他配得上‘父母官’三字吗?”
戴永富脸色比墨还黑。
温暖说的这些都没有错,可她不知道,自家大人因为淑妃娘娘的话而一直隐忍着,否则以他的性子,做下的怕不止这些恶行。
是的,戴永富内心深处也承认田然不适合当官,然而自己只是个幕僚,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就比如自家大人瞒着他给田平贵办的几份文引。
堂堂一父母官给人办假文引,他知道这事时的心情也是一言难尽。
可他摊上这样没脑子的主子,又有什么办法呢?
“来人,来人!把这个温暖给本官拿下!”田然还从来没有被一个普通百姓,而且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这样下过面子,不由暴跳如雷道:“竟敢给本官乱扣帽子,真是活腻了!”
温家人和骆平急忙上前将温暖护到身后。
新青坳村的村民得知田然带人来收粮税后都聚集了过来,听到田然这话,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里的镰刀或棍子上前与衙役对峙起来,不让他们靠近温暖。
“你们都想造反是不是?!好好好,本官就成全你们!”田然见状,气得直喘气,对着自己手下命令道:“新青坳村的村民要造反,全都给本官拿下!”
就算是安平县衙门所有人都来齐也不过百来人,哪里真的敢跟新青坳村的村民正面交锋?
而且衙门不少衙役都听说了这些流民里不少都会拳脚功夫,真上前抓人恐怕他们只有挨打的份,所以根本就没有衙役敢靠近村民。
戴永富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正准备劝田然,身后却突然传来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田然,你真是好大的官威!”
田然和戴永富同时回头,竟看到太子少傅高谨正沉着脸和莲州知府祁文礼就站在他们两米外。
这太子少傅高谨四十多岁,气质儒雅,即便只穿一身便服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戴永富心头发沉,脸上却堆起笑意上前行礼:“戴永富见过高少傅,不知高少傅光临安平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田然收到戴永富的眼神示意,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给高谨行了个礼:“下官田然见过高少傅。”
太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多年,各自的党派相互看不顺眼,而最近三皇子连连失利,田然这个舅舅把账都算到了太子少傅高谨头上,看到他哪里可能有好脸色。
温暖和乡亲们都惊讶不已。
眼前这位竟然是当朝太子少傅?!
虽然他们不太清楚太子少傅是什么官,但是前面加了“太子”二字,官位肯定不小,而且肯定还是太子身边的官。
没想到太子身边的官竟然来到他们这穷山僻壤!
高谨很看不上田然,不过看在他能拖三皇子后腿的份上,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时不时让御史参上一本,给皇帝添添堵。
可如今这田然竟敢冒犯他们西临国的大功臣,高谨无法视而不见了。
高谨冷哼一声:“田然,你知道自己刚才喊打喊杀的小姑娘她是谁吗?”
戴永富刚想阻止,田然已经满脸不屑地开了口:“不过就是从中州逃荒而来的流民!”
“没错,她的确是逃荒而来的流民。”高谨冷冷地看着田然:“可你知道她为西临国,为西临国百姓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吗?”
戴永富一听这话就知道今天要坏,赶在田然面前接话道:“高少傅说得没错,温暖姑娘当初献出医治疟疾的药方,让莲州百姓免去一场灾祸,我们大人平日也没少夸温暖姑娘。”
戴永富一开口就将高谨口中的“西临国”和“西临国百姓”改成了“莲州百姓”。
高谨鄙夷地扫了一眼这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戴永富,毫不客气道:“本太傅真不知道该说戴先生是孤陋寡闻还是眼界太小,温暖姑娘献的药方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