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地窖没被发现,不过咱们院子里的土豆都被挖光了,连一根土豆苗都没剩!”三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再去给那几个流民踹上几脚。
温兴家脸猛的站了起来:“一棵都没剩?”
“没剩!”
温兴家沮丧的跌坐回凳子上。
他还盼着等这些土豆收成,来年当土豆种子大面积种植的。
现在什么都没了……
大郎见自己父亲朝看了过来:“咱家的土豆也被扒光了。”
温暖不想他们失望:“没事的,我这里还有催好芽的土豆种子,现在种下去应该还来得及。”
温兴族和温兴家还是觉得心里不得劲,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土豆上,眨眼功夫就被毁得一干二净了,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算了,好歹粮食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保住了。”袁氏和韦氏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家男人和儿子。
吃完早饭,老村长就带着温暖写给安平县令的信,和二十几个新青坳村乡亲浩浩荡荡的押着那些流民往安平城而去。
让他们纳闷的是,今天的安平县城门外居然一个流民都没有。
不过乡亲们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流民怕是把“瘟疫”的事当真了,害怕感染了瘟疫被烧死在这才离开的吧。
“村长爷爷,各位乡亲。”大郎突然开口:“大郎有件事想拜托大家。”
“大郎,这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整得这么客气做什么?”
“关于‘瘟疫’的事,等会能不能不跟县令大人提起?”
昨晚“瘟疫”之事明显已经引起部分人的恐慌,大郎担心安平县令知道后会对自家堂妹不利。
新青坳村的乡亲们也明白这点:“暖暖是为了乡亲们才用‘瘟疫’吓跑流民的,就算大郎你不叮嘱,咱们也得守紧嘴巴的。”
老村长欣慰点头:“正是这个理!”
大郎和三郎放心了。
安平县衙门,安平县令程贤中打开温暖的信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的脸就越黑。
跪在公堂里的廖村长等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县令大人这是恼他们向官府借粮了?
安平县令看完信后脸色还阴沉着,好一会才狠狠的拍了下惊堂木,差点没把老村长等人给吓趴:“将这伙入村抢劫的劫匪拉出城外斩首示众!”
那些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的流民目露惊恐,死命的摇晃着脑袋,跪着给安平县令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也没能改变他们即将被斩首的命运。
让老村长等人提心吊胆的是,安平县令竟让他们在衙门外面候着,半个时辰后再离开。
半个时辰后,老村长一行人恍恍惚惚的拉着两板车的粮食出了城。
回到村里,一行人都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看,村长他们真借回粮食了!”村子里的乡亲高兴的笑着叫着。
有了这两车粮食,村民们心里就有底了!
大郎和三郎直接回去找了温暖:“暖暖,真有你的!怪不得你非要我们拉上两辆板车,原来你真能让官府借给咱们粮食呢!”
那两车粮食,村里每人应该能分上三斤左右。
“让村长爷爷再跟乡亲们强调一下,这些粮食是借的,明年收了麦子要还给官府的。”温暖提醒道。
“村长爷爷刚才已经跟乡亲们说了。”
与此同时,衙门后堂,安平县令一连喝了三杯茶才压下心头的火气。
衙役黄平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真相信新青坳村那些人明年春能把粮食还回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安平县令磨着牙道:“那丫头在信里说得那般肯定,说他们村子种的是高产小麦,本官就信她一回!”
让他恼火的是那小丫头在信里对他威逼利诱,而他却不能不妥协。
那丫头竟敢在信里说,他要是不借粮就是逼她带着整个新青坳村的村民去为绵城的县令做政绩。
“那小丫头之前不是还说要带那些人去莲州的吗,这会怎么又要去绵城了?”黄平道:“大人,那小丫头也就是吓唬吓唬您。”
“你懂个屁!”安平县令心头的火气正无处撒,黄平正好触了霉头:“你以为知府大人是傻的?你没看知府大人一再派秦阳过来查探新青坳村的情况,还给他们送猪崽吗?”
那小丫头在信里说他们种的那些小麦起码亩产四百斤,这是个什么概念?
别说如今西临国好几个州都有旱情,百姓压根就没法耕种,就是年成好的时候,小麦顶破天的也就是亩产百斤左右。
那些没有管理到位的,亩产三四十斤也是常事。
“那丫头吹牛的吧?”黄平一听到亩产四百斤,眼睛都瞪了起来。
那丫头把他们当傻子吗?
“本官的人打听到秦阳从新青坳村回去的时候也带了一袋说是高产小麦种子,已经让人种下了,本官就是想赌上一赌!”
这下黄平闭嘴了。
知府大人和秦阳都相信那小丫头,万一真种出亩产四百斤的小麦来呢?
“世事无绝对,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了绵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