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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知道妹妹的能耐,也没有问她粮食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这也是温暖为什么单独把粮食的事告诉哥哥,而没有告诉父亲的原因。
温家人本以为白沐阳说送温暖前往莲州是驾马车去的,没想到他竟然是带温暖骑马,而且是两人共乘一骑。
骆氏张了张嘴,可对上自家闺女那淡定的样子,骆氏到嘴边想阻拦的话又咽了回去。
闺女好不容易才愿意亲近自己,她不能说些让闺女不高兴的话。
她不说,就给自家男人使了使眼色。
温兴业脸色也不太好看,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闺女从小在外面长大,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懂避嫌,他一旦开了口反而会让闺女不自在。
反正闺女已经回到他们身边,不着急,要慢慢教。
温老太在马车里睡着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叫醒她,所以她没有看到这一幕。
温暖这会只想着能快点抵达莲州把人给带回来,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况且之前被这些流民围攻的时候,她也不是没与白沐阳共乘一骑。
说到底,她这个异世灵魂对这个世界的男女之防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
安平县守城士兵知道这两人是县令大人特别关照的,直接让他们从安平县通过。
有温暖给白沐阳引路,两人一天半后顺利抵达了莲州城东城外。
看着城外一大片流民,温暖不再意外了。
“白大哥,我在这里下马就可以了。”
温暖下了马,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布包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马背上的白沐阳:“白大哥,这段时间要不是有你在,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些就是我小小的心意,还望你能收下。”
白沐阳一层层的打开布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根金簪,一支玉簪,另外还有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什么意思?”白沐阳面无表情看着她。
“白大哥,我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也忘了问你是否娶亲了,要是娶了亲,这两支簪子就当是我送给嫂子的,要是没娶亲就送给你家里的女眷吧。”
这两支簪子是她从刘树留下的那堆首饰里挑选出来的,质地和款式也是最好的。
“我没娶亲,家里女眷也不适合戴这两支簪子。”白沐阳将布包往她怀里一丢,掉转马头就疾驰而去。
“这匹马给我就够了!”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诶~~”温暖追出几米远,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好停了下来。
本来还想问他家住哪里,将来有机会再登门道谢的。
既然他不愿意接受她的谢意,那只有这样了。
温暖转身往东城门而去。
走近后,温暖发现这莲州的东城门处竟然设了粥棚。
流民拿着碗排队领完粥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或蹲着,或坐着喝粥。
怪不得这里的流民比其他地方多,原来有粥领。
温暖边从脑子里搜寻原主记忆,边四下寻着大堂哥和青坳村的乡亲。
“暖暖?!”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又惊又喜来到温暖跟前仔细打量着她,往她身后看了眼后又面露焦急道:“你怎么一个人,五郎呢?还有你二哥呢,你们没遇上吗?”
温暖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跟大伯父温兴族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就是她要找的大堂哥温齐金了:“大哥,可算找到你了,咱们全家都挺好的,村子里的乡亲们呢?”
记忆里,她这位大堂哥今年17岁,原本年底就要成亲的,谁知遇上荒年,两家人都各自离开了家乡,婚事也就遥遥无期了。
远处,去而复返的白沐阳确定小姑娘找到了家人,这才策马往西边城门而去。
青坳村的乡亲坐在远处,大郎带着温暖慢慢走过去,神色有些黯然:“青坳村现在只剩下三百人不到了。”
温暖惊了下:“都饿死了吗?”
“饿死了一些,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想把粮食省下来给家里的孩子和年轻的,其他多数都是离队投靠亲戚去了。”大郎看起来有些疲惫:“这年份,自己家人活下去都困难,谁还有能力再收留亲戚呢?村长怎么劝说他们都不听,非要走。”
说到这,大郎又叹了口气:“村长也病了,好在莲州这边每天施一顿粥,不然村长恐怕也……”
大郎一顿,看着温暖再次正色问道:“暖暖,阿爷阿奶他们真的都还好吗?”
“真的都挺好的。”温暖小声的将他们打出两口井,已经跟官府那边通过气,准备在安平县郊外安居的事告诉了他。
大郎听到后半晌没回过神来。
打出井了?
还一打就是两口井?
井是这么容易打的吗?
“大哥,阿爷的意思是想让青坳村的乡亲都过去,大家在一块也有个照应。”
“这边一天能施一顿粥,我担心乡亲们不愿意过去。”说到这事,大郎又是一脸愁绪:“而且村长病得厉害,恐怕没法赶路。”
有水没吃的,一样会饿死。
温暖又凑近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