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温晴的嫁妆支撑,偌大的一个江府,所有开支都甚是紧张,白雅清被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么一道旨意下来后,她哪里敢擅自挪用温晴的嫁妆,只能咬着牙缩衣节食。
若不是江慎远心里头有她,也愿意过得苦一些,否则的话……江慎远早就重新再娶一个家世不错的女子进府当主母,然后再让她贴补。
白雅清这个人,对两姐弟也是口头上的大方,经常说给他们姐弟俩准备了什么,买了什么,可最后送到他们手里的,基本上是粗糙烂货,要么就是二手,别人用过的。
但白雅清又十分会做表面功夫,给这两姐弟所穿之物,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
旁人看到这两姐弟穿得如此光鲜亮丽,自然不会觉得白雅清亏待这对姐弟俩。
只有赵攸宁知道,那年她误入江书影的院子,尽是一片萧条,地上的落叶,都快要将她的鞋履给覆盖住了。
还有江书影的屋里,冬天那炭火十分劣质,光是闻到,就呛鼻子得不行。
赵攸宁想起前世的事情,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神色间也不知道是在思索着什么。
太后这边则是若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蓉儿是他的嫡女,他这做父亲的,自然应当关心她。送补品送药材也是应该的。”
“太后说的是。”白雅清恭顺的应道。
“此处让你进宫,也是有件事情要与你说。书影的婚事,他日由哀家亲自做主,就不用你跟江慎远费心了,哀家定会好好为书影挑个好亲事,断然不会让你跟江慎远失望。”太后牵着江书影跟江书蓉的手,示意让他们坐在自己身旁,却连视线也没有扫向白雅清。
太后这话是通知,并不是商量。
白雅清脸色有些难看,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一旁的江离,有些忍不住母亲在这受辱,在他看来,他的母亲没有任何错。
他的父亲跟母亲情投意合,而那温晴,不过是仗着家世比他
。母亲好,强行以家世威逼他父亲娶她为妻罢了。
想到这里,江离越发忍不住了,站出来,拱手行礼道:“回禀太后,自古以来,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这般做,似乎于礼不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哀家怎么听说你父亲前头为你挑选的姑娘,你都拒了?”太后声音轻飘飘的,可里头蕴含着的力量,却无人能反抗。
赵攸宁跟着婆母坐在一旁,两人就像是旁观者,看着眼前的这场戏。
江离的身子一怔,情不自禁的往赵攸宁看了一眼,然后郑重其事的朝着太后解释道:“微臣有心悦之人,前头也跟父亲母亲说过。但如今微臣的官职低微,等再过几年,微臣有长进之后,再向喜欢的姑娘提亲。”
这话,听得在场的人都不自然。
因为江离好像是看着赵攸宁说的这话。
若不是赵攸宁怀有身子,在场的人还真会怀疑些什么。
太后听言,则是冷哼一声:“怎么,你自个都不想听从父母之命,还想让书影听从父母之命不成?”
太后身边的嬷嬷也不由出声问道,“太后,这是不是你前几日跟奴婢说的,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江离脸色难看至极,只能憋着声音说道:“微臣是经过父亲母亲的应允,书影已经不是小孩子,他若是想要太后给他挑选婚事,应该回到府里,亲自跟父亲母亲说,而不是不经过双亲而……”
江离说话间,也是注视着江书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问道:“影弟,你说呢?”
江书影在上次秦王造反中被砍下左手臂,如今形容废人。
若不是因为这次是太后的五十大寿,他仍然躲在府邸里,不愿意出府。
秦王的造反,江书影深受重创,这让皇上跟太后对他感到无比心疼,尤其是太后,每天夜里,入睡之前都不知道哭了多久。
如今过了个把月,这才缓过来。
可看到江书影那空荡荡
。的衣袖时,太后的眼神也都是一片泪光,她甚至觉得自己百年之后,无颜面对自己的小妹跟她的父亲跟母亲。
尤其是看到江书影如今一蹶不振的模样,太后更是想给他挑选一桩好婚事,重新让他振作起来。
谁敢阻拦,她定不会放过!
江书影听见江离的问话,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二哥哥这么说,那书影就在此处问母亲吧。”说着,就转过头,看向白氏,问道:“不知母亲是否能应允让太后为书影挑选婚事?”
顿时,所有人的眸光都停留在白雅清的身上,白雅清本想开口说,得需要回府问过他父亲才行。
可话还没说出来,周围便传来了压迫的气息。
一股压力,直逼白雅清的心头。
白雅清脸色苍白难看,但到底是权衡利弊之后,又想着一个废人,太后可以给他找到什么好亲事,也犯不着因为此事得罪太后,因此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太后愿意亲自为你挑选婚事,那便是咱们江府的荣幸。”
说着,白雅清当下跪了下来,说道:“臣妇为书影叩谢太后。”
“好了,起来吧。”太后挥手,淡淡说道:“你身上的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