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衍努了努嘴,“大丈夫志在四方,我总不能一直以女使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如今那秦王为他儿子的事情正焦头烂额的,想必也没空来管我了。”
这明摆着就不是实话,两人都听出来了。
但他若想离开,赵攸宁跟萧恒之也不会多加阻拦他。
赵攸宁看了萧恒之一眼,萧恒之颔首点头,“好,收拾一下,我立刻安排人送你离京。”
听见萧恒之同意了,杜承衍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拱手道,“多谢多谢!现在就可以走,我没多少东西可以收拾的,不过几件衣裳,杜某早已经收拾妥当。”
既然知道杜承衍要离开了,赵攸宁这边也开始让人帮他收拾东西,收拾的不是杜承衍的东西,而是她给杜承衍准备的东西。
临走时,赵攸宁还塞了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放在一个绛色的钱袋子中。
赵攸宁将钱袋子递到杜承衍的面前,“你我师徒一场,如今你离开,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与你的。我身上这枚平安福,便送与你,希望你能一切平安,万事顺遂。还有这钱袋,里头准备了一些盘缠,你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杜承衍接过赵攸宁手中的平安福,笑嘻嘻的说道,“哟,这下倒认我是你师父了?”
分离总是有些伤感的,可杜承衍硬是缓解了这个情绪,他还打趣的说道,“我若再不离开,这满京都的男儿,都要为我痴狂了,到时候恐怕要将萧府的门槛都给踏没了。”
杜承衍含笑接过平安福,他看了眼赵攸宁手中的钱袋子,说道,“这盘缠就算了,好歹我在你身边做了几个月的女使,每个月的月例都按时给了我,这几个月来倒是攒下了不少。”
赵攸宁拿着手中的钱袋子,看向萧恒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恒之倒是个干脆利落的,从她手中将钱袋子给抽走,不等杜承衍拒绝,直接就塞到了杜承衍的怀里,“她既准备好了,你便带着。”
将钱袋子塞到他的怀里后,萧恒之看了他一眼,“走吧,别耽误时辰了。”
杜承衍叹息了一声,朝着赵攸宁又深深看了一眼,突然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匣子,木匣子大概比他的手掌还小一些,放在手掌中心刚刚好,他朝着赵攸宁递了过去,也是一脸心痛的说道,“为师这次离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跟你再次见面,这个木匣子里装着的东西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给我留的宝贝。”
“你师祖给我留下的好东西并不多,而这木匣里装着的千年雪莲更是我的心爱之物,但作为做师徒一场,这千年雪莲为师就送与你。”
“这千年雪莲可解百毒,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想必对这千年雪莲的功效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
“这千年雪莲,也希望你不会用到它。”
说完,杜承衍的神色也十分认真对着赵攸宁叮嘱道,“我给你留下的那些医书,没事你就多翻翻。我知你在毒术上面天赋异禀,但是你千万不要使用毒术来残害普通的平民百姓……否则天道轮回,你也会遭受到上天的报应。”
赵攸宁听着这话,两手交叠在身前,朝着杜承衍鞠了一躬道,“徒儿谨听师父教诲。”
“你既是我杜承衍的徒弟,等我离开后,你每月需要到外摆三天义诊,救治平民百姓,一是积攒功德,二是不荒废所学之术。”
赵攸宁没有想到这种规矩,可她如今已经嫁做人妇,而且还是高门贵妇,如何方便到外面去摆义诊?
且不说萧家的人会不会答应,外面的百姓,也不一定会相信她的医术。
杜承衍看出了赵攸宁的想法,便朝着她说道,“我给你留了一本易容术,放在你的书房中,等回去后,你仔细翻阅翻阅。”
“是,师父。”
杜承衍走到了院子的门口,最后又朝着赵攸宁说道,“记住,你是我杜承衍的徒弟,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别整天到晚的跟其他妇人似的,围着自家的夫君转悠着,找点自己的事情做。”
赵攸宁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杜承衍这话仿佛让她清醒了许多。
——
最后,赵攸宁只将杜承衍送到了院门外。
在昏暗的月光下,萧恒之走在他的前头,领着他越走越远。
赵攸宁看着在黑夜之中,萧恒之跟杜承衍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回到自己的院子之中。
赵攸宁回房,便差人去准备热水,她要准备洗漱。
洗漱完后,她穿着中衣,身上随意披着轻薄的外裳,往隔壁书房而去,一头乌云般的墨发垂落在身后,像丝质似的光润,走路的时候富有弹性地飘动着,鬓角处的碎发,也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飘动着。
赵攸宁坐在书房中,果不其然,书桌上摆着一本易容术。
她笔挺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这本易容术,当赵攸宁拿在手中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质感。
总感觉这本易容术的书籍,不像是纸做的,赵攸宁一时说不出来这奇妙的触感,只能压下这股思绪,轻轻的翻开了这本易容术。
翻阅了快一个时辰,房门被轻轻推开。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