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过是一个引路人,能帮他们的也不多了。
赵佑德也不偏心,早就提前将赵家的家产分配好了。
三个孩子,赵佑德都是一视同仁。
至于李氏自己带过来的嫁妆,则是由李氏自己处理,赵佑德也是从来不去过问的。
赵佑德叮嘱着赵远宁还有赵允宁,叮嘱他们为自己的夫人还有孩子撑起一片天,不可过多的依赖他。
李氏拉着赵攸宁的手:“你父亲虽然不过问我的嫁妆,但还是特地叮嘱了我一番,让我莫要偏心,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备多点嫁妆给你,你嫁到那萧家,才有底气。”
李氏说着,就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父亲啊,虽然平日对你们都严厉,但他的心肠最是柔软的。”
赵攸宁的心有些触动,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就像前世,她不顾全家人的意见,嫁给江离,父亲臭骂了她一顿,嘴上说着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可转头还是陪着李氏,将那桩婚事给定了下来。
赵攸宁紧紧的抓着李氏的手腕,低声说道:“母亲,我明白。”
“你大伯母那边传来消息,你祖母身子最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你大伯便哄着你祖母,说你姑姑过了十五,就启程准备来京都来看她了。你祖母一听到这个消息,这精气神都好上了不少。”
赵攸宁听着这话,则是忍不住的撇了撇嘴巴,印象中她那位姑姑是个极为势利眼的。
这么多年,也来过京都几次,每次来都顺走不少的好处,倒是给他们二房留下了不少的土特产,什么腌菜啊,还有摆了好几年的咸鱼腊肉,全部都往他们家塞。
还美曰其名,特地从开封带过来的,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他们哪里是舍不得吃,他们根本就不吃这玩意,而且那些东西也是别人送给万府的,她这个姑姑倒是会打算盘,直接转送给他们家。
想到印象中的那个姑姑,赵攸宁没由来的一股烦心。
李氏则是安慰着拍了拍赵攸宁的手:“你姑姑这次不住咱们府里,住你大伯家。”
赵攸宁听言,忍不住抿唇偷笑:“那这岂不是热闹起来了?”
祖母、大伯母跟她那姑姑,哪个是省油的灯?
大伯母跟姑姑虽然是亲家,可放眼看整个天乾国,哪有关系如此恶劣的亲家?
外祖家朝母亲传来了不少的消息,子筠姐姐诞下了一位千金,万家包括她那位姑母,对赵子筠也异常的冷漠了,对赵子筠诞下一女的事情,很是不喜。
刚出月子没多久,她这位姑姑仗着天高皇帝远,认为大房那边的人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管这事。
可赵攸宁早就知道了,她的母亲私底下偷偷派人将这消息传到了大伯母耳边。
大伯母估计会让子筠姐姐一同上京。
三个女人一台戏,赵攸宁心中虽然想看戏,但也不想惹祸上身,只能期待到时候母亲能跟她说上两嘴了。
“咱们别掺和他们的事情,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李氏叮嘱着,后面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的嫁衣也不指望你全做了,但这嫁衣上的凰得由你自己绣。”
赵攸宁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脑袋耸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看着赵攸宁这副样子,李氏抬手就往赵攸宁的脑袋拍了一下,皱着眉说道:“你看看你大嫂,她的嫁衣可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做的。”
又来了,赵攸宁在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你得多向你大嫂学习学习,早点把那凤凰给绣出来,你要是再把凤凰绣成跟小鸡仔似的,我饶不了你。”
李氏说完,伸出右手食指,狠狠的朝着赵攸宁的脑门上按了一下。
赵攸宁也不敢顶嘴,只能应承了下来。
前世嫁给江离的时候,她也没动手做嫁衣,她这绣工是半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天赋。
让她绣个花啊草的,努努力还能绣出来,让她绣个凤凰,对赵攸宁来说简直难上加难。
赵攸宁觉得有些不公平,那身为男子的萧恒之,难不成也会亲手做爵弁服不成?
赵攸宁只能在心里面嘀咕了一下,也不敢出声反抗。
一月十五,府邸一片热闹,每个人都吃着圆乎乎的元宵,脸上都充斥着笑意。
又过了两日,赵攸宁让身边女使拿着东西往大嫂的院子而去。
赵攸宁跟大嫂一同坐在屋子里,窗户边摆着桌子跟凳子,檀木色的圆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篓子,篓子里摆着针线跟剪子,以及一旁放着全是红色喜庆的布料。
窗户打开,今个的太阳不错,通过窗子,阳光洒在赵攸宁跟杜鹃然的身上,让人感觉温暖舒适,不像夏季的阳光那般刺眼。
“大嫂,您看看这里是这样走线吗?”赵攸宁面前摆着绣屏,她望向旁边的杜鹃然,低声询问道。
杜鹃然却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赵攸宁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杜鹃然则是摸着肚子,眉眼弯弯的说道:“哎,是这样没错。”
赵攸宁一听到这话,点头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手里头的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