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晔才离开灵隐寺没多久,但觉得这寺中许多地方都好像改变了。
百里晔跟在了玄诚道长的身后,一同进入了灵隐寺。
……
“天冷了,喝口热茶吧。”
玄诚道长脱下鞋履,盘膝而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面前摆着一张矮茶桌,屋里有着炭火烧着,一进来就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百里晔也随之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不少的雪花,雪花落在地板上,没过一会就已经融化成水了。
百里晔径直走到玄诚道长的面前,看着玄诚道长一言不发。
玄诚道长不慌不忙端起在茶桌旁边烧开的滚水,将茶叶放入茶盏里,洗完茶,便将这盏茶水递到了百里晔的面前。
见百里晔迟迟没有坐下,玄诚道长不由抬头看了百里晔的一眼,缓声说道:“怎么,堂堂的百里大人,如今是看不上我这身份低微的道士?”
百里晔将身上的大氅解开,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再转过身,脱下鞋履,坐在了玄诚道长的面前。
见百里晔坐下,玄诚道长的神情也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两人对立而坐,百里晔连一口茶水都没有喝,盯着玄诚道长看了好一会,低沉问道:“为何要帮萧恒之?您也要与我作对吗?”
玄诚道长正准备给自己斟茶的手停顿了一下,盯着眼前的百里晔,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也尽是一片冰霜。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紧张。
“我并没有帮萧恒之,我只不过是与他做了一笔生意罢了,他拿着银两拿着万年沉木上门找我,我难道将这笔生意拒之门外?你好歹也是我门下的弟子,你最是清楚,这道士不是这么好做的,尤其近些年来,天乾国的百姓更相信佛教,而对道教已经处于半信半疑。”
“萧大人拿了一千两上门,让我将那万年沉木将一位姑娘的模样变成另外一个男子的模样。”
“这桩买卖,我稳赚不亏,为何要拒绝?”
玄诚道长说完笑着看向百里晔,打探着他的神色,他这个徒弟,野心还真是颇大。
六年前,是他玄诚将百里晔带回的灵隐寺,那时候的百里晔也不过是个少儿郎……
百里晔被百里家族的人从崇州赶了出去,前后在江州、荆州、开封流浪,最后他只身一人来到了京都。
也是在一次意外中,玄诚道长在京都中碰见了百里晔,见他身世可怜,又是旧时故人留下的血脉,便将百里晔给带回了京都。
可百里晔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愿意做道士,玄诚道长也是怜惜他,将木雕的这番手艺亲传给他。
他一边学着他的手艺,一边在灵隐寺中当了和尚。
起初玄诚道长觉得自己这番手艺交错人了,想着百里晔什么好不做,偏偏想着出家当和尚。
可如今呢……
这百里晔说还俗就还俗,还真是惹的他那位掌门好兄弟——灵隐寺的方丈生气呢。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游历,半年前才回到了灵隐寺。
他一回到灵隐寺,就听到了许多有关百里晔的那些英雄事迹,真是让他这个做师父的,为其惊叹万分。
百里晔听着这玄诚道长是为了钱财帮萧恒之,脸上不怒反笑,从怀中掏出了好几张银票。
“啪”的一声,百里晔将手中的银票直接按在了桌板上,咬着下颚说道:“这些银子给你,不要再管我的闲事!”
玄诚道长倒是无所畏惧,颔首示意百里晔将手挪开,等百里晔的手挪开后,玄诚道长拿起桌上的银票,一边数一边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如今你倒是享尽荣华富贵,五千两银票直接就砸到为师的脑门上,你还真是让为师感到惊喜。”
百里晔冷哼一声:“我既已经还俗,就跟灵隐寺没有任何关系,而我百里晔从来就不是你的徒弟。”
更何况,他从未拜这玄诚道长为师,只不过是学了他的手艺罢了,这玄诚道长就常常以他的师父自居。
可他们从未行拜师礼,算什么师徒呢?
百里晔想着,嘴角便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玄诚道长也知道百里晔这话的意思,当下只是笑而不语,看了那几张银票好一会的功夫,便将这几张银票退回到百里晔的面前:“将这银票拿回去吧。”
百里晔的眼眸闪了一下,他伸手将茶盏里的茶水一仰而尽,将茶水喝完后,百里晔重重将茶盏往手里狠狠一摔,眼神中也带着一丝戾气。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跟我作对了?”百里晔极为用力的握着手中茶盏,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玄诚道长看着他手中的茶杯,似乎百里晔再用力一些,这茶盏就能被百里晔给活生生的捏碎了。
玄诚道长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朝着百里晔手中的茶盏就倒起了茶水。
由于百里晔颤动的原因,玄诚道长很不小心的将滚烫的茶水倒在百里晔的手上,百里晔无动于衷,他的皮肤都已经被烫红了,可依旧不将自己的手给缩回去。
看着如此固执的百里晔,玄诚道长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呢?”
百里晔冷笑一声:“你不是我,你又怎会知道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