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给我们三方都一个台阶下罢了,不想让我们再追究此事。”
“那邢曜到底是世子,皇上就算不喜他,也不会为了我们赵府去惩治一位世子。至于那百里晔,皇上是想让他早点上任……当着你父亲的面这么说,也是在暗示你父亲莫要为难百里晔。”
赵攸宁听着母亲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开始咂舌,真不愧是天乾国的天子,还真会权衡利弊。
“皇上还真是——”
李氏连忙打住了赵攸宁说的话,“好了,可不许再说了。”
赵攸宁应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
无论怎么样,昨夜之辱,赵府也已经寻回了场子。
明嘉世子被禁闭三个月,百里晔还得亲自代表明嘉世子来道歉,这件事情倒是告一段落了。
赵攸宁陪着母亲用完早膳后,李氏继续教导着赵攸宁。
……
三日过后。
刚好是八月末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上,赵攸宁就听到了那百里晔负荆请罪的消息。
赵修不想让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便将百里晔放入府中,让他在正院之中负荆请罪。
赵攸宁听到消息后,也忍不住跑到了正院去看戏了。
她站在拐角的亭子,默默的注视着那百里晔——
那百里晔身后背着荆条,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他这请罪的样子,让人看着还真有那么几分诚意。
赵攸宁明明站在拐角处,可她一出现,百里晔的视线就直接锁定在了她身上。
赵攸宁蹙起眉头,两人对视的时候,百里晔张着唇,好似在说什么。
赵攸宁盯着他的唇,企图看懂他的唇语。
百里晔重复了两次,每次都只是说了两个字。
他在说:有趣。
赵攸宁恼怒的看向他,而此时父亲跟母亲也还没有出现。
这百里晔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他甚至是在挑衅!
赵攸宁握着拳头,约莫一刻钟后,父亲跟母亲也总算是出现了。
“攸宁,站在这做什么?”赵允宁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赵攸宁转过身子,赵允宁就示意让她跟着自己身后,两人便一道朝着父亲跟母亲走去。
两人到了之后,一同给赵佑德还有李氏行礼,赵李夫妇二人点了点头,这两兄妹就站在一侧看着父亲处置此事。
赵佑德摸了摸胡子两把,然后便对着单膝跪地的百里晔说道:“你既效仿了廉颇的负荆请罪,本官便知晓你是诚意道歉。可那日你惊扰了我女儿的院子,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受到惊吓。到底该不该原谅你,由她决定。”
赵佑德说完后,转过头看向赵攸宁,他的神色温柔,朝着赵攸宁招了招手。
赵攸宁收到了父亲的示意,便走上前。
百里晔转眼看向赵攸宁:“赵小姐,那日是百里的不是,还请您大人大量,莫要记恨。”
赵攸宁则是徐徐开口道:“在下不过是一小女子,心胸自是无法与蔺相如那等人物相提并论。”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纷纷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停留在了赵攸宁的身上。
赵攸宁接着道:“你既负荆请罪,想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着,赵攸宁就走上前,她用力的抽出了百里晔背后的荆条,然后眼眸锐利,锐利的跟刀子一般,没有人吱声,也没有人阻止。
赵攸宁便朝着百里晔的身上抽了几下。
荆条是生长在山野间的丛林灌木中,它高约为四五尺,茎十分坚硬,可作杖,身上有刺,荆条不仅长并且柔韧,可以编制筐、篮、篱笆等。
用这荆条抽人,最是疼痛的!
赵攸宁没有丝毫的手软,百里晔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被赵攸宁抽打了几下后,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衣,都已经渗出了血。
赵攸宁抽到第五下的时候,赵允宁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喊道:“攸宁。”
赵攸宁被赵允宁的声音给叫醒了一般,她看着手中的荆条,上面沾染了不少百里晔的鲜血,鲜血从荆条上还滴落在了青石板上,显得异常的明显。
赵攸宁握着荆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并不是害怕,她只是被怒意充斥了头脑。
可当赵允宁拉住她手的那瞬间,赵攸宁看向二哥。
她清晰的看到了二哥的眼里,他有着些许的不忍。
二哥虽然有时候嘴不饶人,可他是个心地柔软之人。
也许,在他们看来,这百里晔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明嘉世子。
他们并不像自己重生了一回,也自然不会相信……偌大的赵氏一族,最后会倒在这百里晔的手中。
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了一回,也不会相信眼前的百里晔,有着这样的能力。
赵攸宁看着父亲还有母亲用着担心的神色看着她,一时之间,她手一松,手中的荆条便立刻掉落在地上。
赵佑德跟李氏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荆条抽人,寻常人能挨三下就不得了,虽然这百里晔会武艺,可他前面为皇上挡了一箭,这才康复没多久……要是伤上加伤,一个不小心将人给打坏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