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三更半夜,总算迷迷糊糊睡着的妤若一大清早就感觉到不对劲。
几人用过早饭后退房离开客栈。
走在大街上,妤若控制不住好奇心,瞅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大妖精,似注意到她的视线,女人掀了掀唇角,唇色如饮血般殷润,犹似下一瞬间不看会将肆意窥视的人吸血吮骨。
想象把人吓了个机灵,妤若眸光连忙撇开,故装了会无事,没忘记心中疑虑,压下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转而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小师叔。
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很疲惫无力。
妤若不由颠了颠怀中的猫妖。
结果猫妖眉头都没动一下,懒趴趴地窝着,偶尔晃着尾巴示意别打扰它。
态度散漫至极,更别说给她透透底了。
瞧的妤若都不想给它藏尾巴了,感情她是个搬运工!
一个个的,都不对劲!
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对吧!
小眼神左右徘徊,暗中观察,没什么解惑,倒是让她愈发摸不着头脑了。
看小师叔的脸色,指不定是受了欺负…
不会是大妖精半夜乘人之危,小师叔察觉不对誓死不从,眼看奸计竟然没有得逞,大妖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师叔被逼无奈,退无可退,迎面相对,两人在无他人的房间交手…
最后还是小师叔落了下风吧!!
想到一系列画面,脑子甚至自动填补了各种场景,妤若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妖精都不是好东西!
好心搭救她,竟、竟觊觎救命恩人,甚至眼看着循环渐进没用想要强行事成!
妤若拘警地瞥了一眼大妖精,看着人没注意她们,咬唇悄咪咪扯住无尘子的衣袖,小声道:“小师叔是哪里不舒服嘛?”
眼中晦暗情绪散去,无尘子垂下眼睫。
拢于道袖中的芊长的手指仿佛跟着摇晃轻颤,轻薄肌肤下的淡青血管突突直跳。
听出了妤若话语中的忧心,无尘子摇了摇头,对此感到不解:“为何这般问,我无碍。”
说是这么说,但妤若清楚地看见,清亮的阳光落在小师叔身上,那翕动的唇瓣浅淡,失了血色,和大妖精那饮血的殷红成鲜明对比。
一时间,妤若心头没有滋味,都到了这种这种程度了,小师叔竟然还放任大妖精与她们同行,甚至包庇隐藏她那不轨的动作!
越想越气,妤若怒瞪了一眼没有任何羞愧的人,愤怒划破了清晨微凉的风,惹得人垂眼看她,“我竟不知又做了什么让小姑娘生气的事,叫小姑娘这般看我。”
又,还有点自知之明!
妤若冷哼,她才不是小师叔那种不论如何都温和宽厚的性子,刚想要开口指责,满街的热闹将她要说的话淹没。
“也不知谁这般妥帖,竟先把节日的灯笼挂起来了…”
“是啊,一觉起来看见装点布置好的街道和悬挂起的喜庆灯笼,心情都好了不少…”
“做这些的人真是有心了…”
议论纷纷的人声让妤若忘了指责。
她诧异地看了看街道和灯笼,和那窃窃私语满脸笑颜的小贩街坊们。
什么一大早,这不是早就备好的吗?
不会吧,睡了一觉,这些人都集体睡迷糊了!?
哪有什么其他人,不就是他们自己弄的吗…
妤若恍然大悟,应该是那个替女儿过诞辰的李员外做的吧,真是不能理解这些人,难道不是自己做的就这么不上心吗。
脑中念头辗转,她小声嘀咕。
好死不死被一个耳朵灵敏的小贩听了去。
他说不上脸上难看,倒是有点止不住发笑,“小姑娘这可是打哪听来的,要冤枉死我们了,先不说李员外没成家,哪来的千金举办诞辰,这些布景也是为几日后的节日做的准备…”
方才同他低语的几人也像是听了这不经之言,不由笑着好心告知她,别在信了那些个没头没脑的谣言。
听到一半,妤若不由自主地瞳孔微缩,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抖了抖,“几位施主是不是记错了,李员外怎么会没有女儿,昨晚我才见过李小姐,你们不是还收到了他们派发的喜银吗…”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她对谣言这么深信不疑,甚至还胡言乱语了起来。
妤若见他们这样,还欲说什么。
“妤若。”
无尘子出口将有点头皮发麻的女孩唤住,冲几人歉意地颔首道:“方才多有冒犯,打搅几位施主了。”
几人也不是心眼小的人,见道姑打扮的无尘子,几下就认出了是青山定安那位,忙摆手,“客气了客气了,只是小事,这位小师傅应是被茶馆那些不入流的说书人带偏了…”
走出一大段路,妤若还有点不知所措,压下心里觉察不对劲的惊悚感,咬唇坚持道:“小师叔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他们怎么能这样,昨日才拿了人家的喜银,今天就这样说人家,明明那李员外有千金,李施主还宴请我们,怎么会说人没了,实在是太,太!”
她握着拳,忿忿不平,对人性失望透顶。
“妤若,别说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