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给人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这些人,苏晚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猜想,少时就离家出走,后面各种原因下,带着女儿离开熟悉的地方,在陌生的城市流连,她当然不会把这些人当做许久未见的亲人前来的迎接。
在这十几年没有来过的故地,安清不能前来的情况下,就只会是那个人。
年少叛逆,对家里人的安排分外不满,多次对抗无果,娇生惯养的小姐气冲冲离家后,拥有的小金库理所当然被停了,在那个身上没有半张纸钞,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人压着连个基本工作都没办法找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
苏晚遇到了一个内敛阴郁的男人,准确来说是少年,也是她后面的爱人。
身在世家里面,苏晚深谙其中的潜规则,条条框框繁多,对各方面都拥有完美要求的贵族世家自然不会善待一个外来的私生子,尤其是一个让他们觉得碍眼的私生子。
对于孩子们的‘嬉笑’,长辈们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死,怎么玩都无所谓。
偏偏处于难看漩涡底的男人,被她试探般地赖着赖着,在那种时候还照顾起了一个拖油瓶。
回忆着往事,黑衣人把苏晚请上了车,低调的车内后座,如果不是熟悉的味道,大概注意不到一个人的存在,司机自觉升上了挡板。
苏晚靠窗而坐,难得有些惴惴不安,思绪繁杂,不知道是为了接下来如何脱困,还是因为出师未捷身先死。
相对无言许久,车内陷入死寂。
苏晚瞥了右首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眼前的男人比起以前来说,冷了很多,像是没什么气息,以至于看起来有点诡异,她终究不是坐以待毙得性格,抛开过多的思虑,故作自然,“好久不见。”
默然不语,仿若雕砌的男人过了好一会,阖起的双眼才睁开,淡淡的光线下,眼眸有不易察觉的浅绿,像是注入墨底微薄的颜料。
他侧目看了一会身边的人,像是在观察什么,又或者是许久不见,想要仔细看看。
就在苏晚有些局促的时候,男人似乎没有过多寒暄的心情,只是从手边拿出一个文件夹,直接递给了她。
犹疑地盯着看了一会,苏晚还是拿过,男人适时收回了手,重新闭上眼。
苏晚快速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怪异的态度有点不自在,不过想到造成局面的原因,捏了捏手指,手中的文件意外的厚重,从中取出,里面的资料让她眼眸微震。
白底黑字,规格整理的排序,上面追述着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
与她知道的片面不同,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事情的真相。
除了平诉,奇怪的是,还有多方面的视角。
事情的起因似乎围绕那天的醉酒。
早上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苏晚在那件事没有发生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爱人,以往引诱无果,期望的事情实现了,难掩喜色来到酒店大厅。
刚出酒店门,就遇到找来的安逸,也就是当年父母领养好友遗孤的孩子,她没有离家出走之前的哥哥。
那次的见面不愉快,一开始离家出走的原因,就是因为家族想要交结,用两家婚姻制造更高的利益。
面对这种,苏晚从心底里不愿意,发现抗拒改不了父母的决策,直接逃出了家,现在看到久久没见面的哥哥,初时的欢喜过后,以为是家族见手段逼不回,想要强行带回,这一次会面自然而然不欢而散。
她不知道安逸对这件事在之前就多次阻拦了,甚至连家族派出来要找她回去的人都被三番四次弄乱了方向。
这次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想要关心离开家族之后的生活,也不会知道两人的初见时的亲密,被去而复返的人看在眼里,也明白了这突如其来滚烫的热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生活就是戏剧化,每一件事情,在不同的视角看到的结果就是不一样。
比如那一晚的的确是苏晚以为的爱人,但她的爱人,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用来掩饰肮脏事情的踏脚石。
尽管他如何地想要否决这一切,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消息,女人连对质都不愿意,带着孩子直接逃离他的身边行为,就是当初打破所有镜花水月的石子,没办法再让他再自欺欺人。
事件相牵连的人,都不会知道,生下的孩子,在那短暂离开视线的空隙里,系在身上代表身份的脚圈被人恶意替换。
看着这一切,苏晚起初被文字的怪异引起的异样消失。虽之而来的是文字的冰冷,涌上周身席卷心头的寒意。
她猛地回头,紧紧地盯着身边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闭着眼,在她呼吸渐渐急促的时候,才淡淡道:“如你所见。”
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小雪,竟然不是她的孩子…
苏晚难言消化这些冰冷的文字,耳边嗡嗡地响,不知道是这所有误会形成的荒谬,还是以往尽管内敛却纵溺的男人,现在那事不关己冷淡寒心的态度。
平缓的车开始剧烈晃动,似正行驶在不平稳的街道,一个踉跄,她身躯不稳,直接偏倒向男人,迎接她的不是宽厚的拥抱,而是疏离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