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果不如此,姑娘数月前的义举,真正是挽救了无数黎民!不仅是受灾的百姓,其他地区的百姓也一样受惠姑娘,若不然,往年洪灾一起,灾民流离失所,哪怕不曾受灾的郡县都会大受影响。”
“哦?”紫堇扫视他周身,“听上去,你对这些事十分了解。”
一般人,很难从局部看到全局,而此人这番话却是点出了一地受灾对举国之影响。
青年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拙见,拙见。”
紫堇没继续探究,重回话题:“你去南启县吗?”
青年立刻说:“去,我们去的正好是南启县,这不巧了!”
紫堇不管是真的巧还是假的巧,既然有人带路,那便正好。
“那走吧。”
青年高兴不已,对着身后一挥手,立刻追着紫堇跑了。
紫堇不用吃不用喝,方向明确便能直接赶路,两人很快就出了城。
没走二里地,看到几个平民在路边焚烧纸钱,再走近一些,才看到他们焚烧的纸堆前,还有个很小的石头盖起来的“庙”,大小大概能容纳一个猫的身量。
而紫堇,越走进那,越觉得有灵气在指尖浮动,就好像身上的灵力都活了一些。
“这是?”紫堇问。
青年忙解释:“这是农户在祭拜鬼仙。”
“鬼仙?”
青年说:“是,一个叫花丫的鬼仙,仙人在方外修炼想必不知前几年人间发生的事情。几年前,琅琊世家崔氏被一个恶鬼纠缠,幸得天衍宗弟子前来除晦。谁知那位弟子来了以后却说花丫并非恶鬼,乃是有大冤屈无法转世。在这位宗门弟子和花丫的推动下,本朝土地律法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变革,从那之后,天下土地按照人口重新丈量,农户人家变得人人有地。为了感谢这位叫花丫的鬼仙,每到秋收春种之时,各地百姓都会来鬼仙庙给花丫鬼仙烧纸钱,祈求风调雨顺。”
紫堇听着脸色有些微妙,想不到短短几年,花丫也有了天下农人的祭拜,也不知道那个姑娘,如今修炼得如何了?
刚想完,她又看到小庙屋顶形成的阴影里果然立着人像,但却是两人……
“这两个人像……”
青年:“一位是花丫鬼仙,一位便是那天衍宗弟子,只是传言传遍天下早有许多版本,很多地方的人们不知那位弟子是男是女,什么容貌,便和花丫一样,立成了女相,有些地方这两年还形成了一个风俗,每年六月六拜花神,花神便是这两位仙人。”
紫堇:……
那不就是我自己?
“你们人间拜神,不分人鬼仙,一律都当做神仙拜吗?”
青年听了一愣,恍然道:“也是哦,花丫是鬼,这位弟子是修士,姑娘也是修士,庙宇里则还有很多神佛仙,被姑娘一提,我才想到的确是这样,咱们百姓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救苦救难的便是神仙,烧纸钱经书,点香点灯,日日祭拜祷告,虔诚又感激。”
说到这,青年自己也多了无限感慨。
救苦救难的便是神仙……
小庙前纸钱燃烧的火焰不停跳跃着,照亮了里头两个慈眉善目的女石像。
紫堇站在那许久,直到农户们纷纷离开,她走上前蹲下身,看着里头的花丫和自己。
青年以为她羡慕那修士,忙走过来说:“姑娘也有自己的香火,而且还是金身呢!”
紫堇倏然回头:“什么?”
青年一见她惊讶,越发卖弄,兴致勃勃地给她说起南启县那第一座金身,以及后来皇帝陛下亲自下旨为她铸造请进京城道观的金像。
“后来各地百姓都视姑娘为治水之神,我上次经过神木郡,那里正在造桥,桥上刻的便是姑娘治水的画卷,桥边立了姑娘的道观,只供着姑娘一人。”
紫堇惊讶不已。
“你带我去看看。”
青年惊讶:“去神木郡吗?”
紫堇摇头,望向远方:“去南启县,你说的第一个金身的道观。”
“好——”青年话未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睁眼细看,却发现自己居然凭空在天上,疾风迎面刮来,又高又冷又吓人,“啊——啊啊啊——”
“我带你们主子先行前往南启县。”紫堇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仰头追来的护卫耳中。
青年啊啊惨叫,一把抱住了前方紫堇的腰:“仙……仙女救命啊……好高啊啊啊——”
紫堇搭上他的肩膀一把定住他的身子:“噤声,屏气凝神,有我在,你掉不下去。”
青年死死抱着她的腰,闭紧了嘴巴同时闭紧了眼睛,整个高大的身子都埋在她的后背上,呜呜不断。
紫堇任他抱了一会儿,催促:“指路。”
“啊?啊……哦……啊啊啊——”青年哆哆嗦嗦,时而伴随着几声惨叫,勉强为她指了一路前行的方向。
如此,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到了南启县的地界。
青年一落地,就整个瘫在地上第一次觉得这片土地是如此可亲可爱充满安全感,只想躺着不想离开半寸。
紫堇让他缓了一段时间,再次催促:“带路。”
青年软着腿脚给她带路,刚才腾云驾雾的快感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