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对呦呦说:“这是梁璇房子里找到的, 是原来红炎族人说的‘神器’。巫,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
呦呦拿了指南针,眼睛看着上面的指针人在原地转圈走动, 指南针的指针十分准确,还没损坏。
她让小行来看, 告诉他:“这大概是辨认方向的,你看,这个指针一直指着南方。”
小行恍悟:“那些族人的确说, 哪怕大雾弥漫, 梁璇也能有通天神的本事, 引领族人找到方向。”
他顿时撇嘴:“原来她是靠这个。”
呦呦又拉出那把折叠刀,对着身边的树干砍了几下,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手掌还因为用力太大弄疼了。
看来梁璇使用过太多次, 刀刃已经完全钝了, 有了豁口, 她又不会磨,折叠刀已经是个摆设。
打火机更不用看了, 早就用不了了。
她放回去告诉小行:“这两样东西都不能用了,但是东西是我们这里从没见过的, 制作的原材料也是从没见过的, 如果你们肯,留下放我这里,我研究研究,如果不放心就拿回去吧,虽然没用但也收着,说不定哪天就会有用。”
小行拿起指南针, 把剩下的都推给了呦呦:“这个我们回去路上用,这两样就交给巫保管吧,如果巫知道了他们的大用处,无条件教导给红炎族人就好。”
呦呦没推辞,收下了。
红炎部落的人彻底走了,带着在青木部落学到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理念,满怀志向地回到自己的部落,开始红红火火地建设家园。
原来的奴隶主们,苦日子来了。
他们被要求从天亮劳动到天黑,每个人都被定下了工作量,没完成的,三餐等比例减少,完成的,则被允许提前休息。养尊处优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些,但没办法,不干就没有饭吃。
想逃的当然也可以逃,但是逃出去一样要自力更生满山找食物,留在部落里,至少只是在农场干活,不用面临野兽威胁。
他们没能立刻反抗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并没有被恶劣地当成奴隶虐待,除了让他们劳动,新的红炎人什么都没做。
人最怕温水煮青蛙,远古的奴隶主们也是,想着勇猛的族人都死了,翻身无望,自己要不忍一忍、忍一忍,日子也还行……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只有梁璇不能习惯,她的丈夫在冬天那会儿重伤不治死了,曾经奉她为神的族人也对她失去了神明的滤镜,没人帮她干活,而她自己实在干得苦出眼泪。
当初为什么设置奴隶,正是因为她受不了这些体力活啊,所以借着人们对她的崇拜,开始心安理得享受供奉。
谁知道享受了才几年,又回到了解放前。
解放……梁璇眼泪都要出来了,心底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些奴隶是真的解放了,她居然成了被斗倒的阶级敌人。
不管梁璇身体和内心有多苦,红炎部落是渐渐稳定,而这时,青木部落却遇到了一桩烦恼的事情。
出门打探消息的小队,好几个月过去都没回来。
到底是去了红炎部落住在那了?还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阿良呦呦担心他们,他们的亲友也每日挂念。
春去夏至,夏去秋来,这几个人还是没有消息,大家都默认他们死在路上了。
族人们在山上为他们做了一场祭祀,呼喊他们亡灵回来。
呦呦心情不是很好,虽然知道出门必然危险重重,但是人是她派出去的,她还给他们布置了别的任务,若是他们因此出事,她内心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
阿良看出了她的郁郁,拿走她手里所有的活计,拉着她出去打猎。
呦呦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真正高强度狩猎,最早那会儿,她也不过是打个小动物、小鸟什么的,后来更是再没做过。
阿良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依旧是打猎好手,他带着呦呦去布置陷阱,教她射箭,教她用石头打动物身上的要害……呦呦旁观过族人射猎,但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优秀的猎人有这么多袭击猎物的手法,而这些手法都是脑子看会了,手根本不会。
两人在林中打猎一天,基本都是阿良把猎物困住,呦呦——呦呦失手让动物逃了……然后阿良哈哈笑着再带着她去追,再困住再失手。可怜的猎物,被抓住时身上好多小伤口。
日落西山,阿良提着猎物牵着呦呦的手回部落,见呦呦累得走路缓慢,伸手一用力,将人扛在了手臂上,让人把他的手臂当凳子坐。
呦呦慌忙扶住他的肩膀:“我没事,能走,放我下来。”
阿良不放,还掂了掂:“比我上次打的独角猪轻多了。”
把她和那长角还丑的原始猪比,呦呦翻了一个白眼,顺势在他大腿上踢了一脚。
阿良哈哈大笑,任她踢,反而把人搂得更紧了。
“这几年我们打猎轻松多了,我回来还有力气抱着你。你没当巫以前,我们出门打猎经常受伤,一去还要好几天,有时候猎物跑了,扛回来的是族人尸体;有时候猛兽抓到了,族人也死伤好几个……”阿良叹气,“老族长的腿也是打猎时候坏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彻底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