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打听了一下,只知道主家姓施。”
“施?”寄娘脑中闪过京城几个姓施的人家,问,“你可知道哪位姓施的大人在这附近有园林?”
管家摇头:“不曾听说,所以小的也没能猜出来。”
寄娘故作沉吟,分析说:“若是一般人家便也罢了,若是贤王那边的人……王爷就落下乘了。”
管家听了,神色一凛:“夫人的意思是?”
晔王和司徒灿斗得如火如荼,就连他身边的人,只要一听说司徒灿,就立刻进入战斗模式,再小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放过。
寄娘说:“管家你去清点一下园子里还有多少棉衣粮食,能调用出来的尽量调出来,效仿施家的人去周边村子救济。进出京城的官道不用十天必然会通,这几天大家缩衣节食辛苦一下,等和王府的消息通了,我定禀报王爷,奖赏众人此番辛苦。”
管家连忙躬身应是:“都是分内之事,不敢求赏。”
寄娘看着这帮人做派,又担心他们只沽名钓誉不会真正救济百姓,挑了一天小雪的日子,亲自出门去查看灾情和救济情况。
待在园子里,这大雪带来的是极美的景色,是围炉看雪的惬意,是吃着锅子听着雪声的温暖,是满院子打雪仗的欢畅和笑声。
但走出园子,白茫茫一片之下,是垮塌的茅草屋,半露出脑袋不知死活的家畜,来年再不会发芽的庄稼。白得发光的地面上,行走着衣衫单薄的大人小孩,瑟瑟发抖地互相抱着,排着队领取今日救济的白粥。
管家在车外介绍:“施家在东边村子,小的特意挑了隔得远一些的,好照顾这些路远领不到救济的灾民。”
“管家考虑周全,都是为百姓做事,不必挣个高低,先把事做好了,才能谈别的。”
管家听着车内传出来的温声低语,心中生出几分真心的敬服。这几天安排救济赈灾的事,凡找这位夫人拍板的问题,她都处理得清楚又妥当,在她手下办事,他半点不用为难纠结,实在是愉快又轻松。
“去周边都看一圈吧。”寄娘说。
“天气严寒,主子……”
“不妨,都出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管家只好上了马,给青布车架带路往其他村庄走去。
不远处的山村里,一群健壮的青年家丁正挥汗如雨地铲雪修房子,路边站着一个围着貂毛围脖披着大氅的年轻男子。
“公子,晔王府有人来了。”
“嗯?”男子转头看过来,正是那日与寄娘在隐法寺偶遇的鸿胪寺大夫府上六公子,施牧。
“只一顶青布马车,看不见里头坐着谁,肯定不会是晔王本人,不过那园子的管家亲自陪侍着。”
“这些天晔王府倒是实实在在救济了村民,颇不像晔王的作风……去盯着,看看这人是谁。”
“是。”
寄娘的马车到了这个村子,就看到了这如火如荼的家园再建景象,正意外,目光一转,对上了一道直直看过来的视线。
她微惊,手却稳稳扯着车帘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与车外男子对视。
施牧遥遥对着寄娘作了一个揖。
寄娘勾起嘴角,微笑点头以示回礼。
管家也看到了不远处作揖的年轻人,看他穿着打扮便不似普通人家,不敢轻慢,下了马过去询问,一问,才知道是鸿胪寺的公子,顿时对这段时间的“施家”恍然大悟。
他过来请示寄娘。
此时,寄娘已经放下了车帘,他不知道两人刚才的互动,只当寄娘不知道施牧是谁。
“主子,原来这施家是鸿胪寺的施大人,施家六公子在附近有个小园子,和我们一样正巧遇见了雪灾,就派人来救济村民了。”
“原来如此,施公子还说了什么吗?”
“不曾,额……倒是问了问您,得知是女眷主事后便说不来拜访了,只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寄娘点头:“你可以和他联系,两家互相沟通合作救济,可以事半功倍。”
管家犹豫,这两家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施家什么态度,他怕王爷的功劳被抹掉了。
寄娘冷嘲一声:“让你与他们沟通,是以免救济重复或者分配不均,甚至两家对比之下有高低,百姓闹起来就功亏一篑,也不用完全合在一起不分你我,不必担忧那些事。”
管家恍然大悟,忙躬身认错。
也是,要是被施家比下去了,那王爷岂不是丢脸?
寄娘倒是谢谢管家这个脑回路,此后他出钱出力的动力更加足了,不像之前还有些舍不得,抠抠索索。
她怀疑施牧也是懂晔王府管家套路的,两家沟通后,他出手越来越大方,惹得管家跟得紧紧的,到后来不用寄娘催促,主动积极地派出了家丁前去村中修缮房屋。
十日后,腊八节都过了,大雪终于停了,京城的官道也终于通了。
晔王府当天就派了人前来,得知园子上下都忙着救灾,十分惊讶。
寄娘写了一封信给晔王,隔日,晔王便亲自过来了。
“好,寄娘你做得好!”他出去看了一圈,正好遇见京兆府尹,那位刘大人满脸是笑对他百般感谢,还说要将此事上报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