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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上去最心中有数?”尹次妃皱眉,看了看黎姬,“早上我其实骂的是姓施的,借了你的名头,你不要放在心上。”
黎姬垂脸,笑着说:“妹妹知道,如果真放在心上,妹妹也不会立刻来找姐姐说话了,二公子那边一切可好,姐姐派人去看过吗?”
尹次妃冷哼:“好得很,半点不用我这个母妃插手!我——”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她一脸深思,慢慢抬眼去看黎姬。
“次妃姐姐……?”黎姬吓得不敢说话。
尹次妃:“王妃也是清早接到的消息吧?”
黎姬点头。
“那她……怎么就半点不慌乱,所有物件都能立刻拿出来,外院的院子又半天就收拾好了?”
黎姬慢慢瞪大眼睛:“是……是……”
尹次妃越想越觉得是,再回想早上请安,王妃那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心里百分百信了罪魁祸首就是这位好王妃!
她眼神一下变了。
黎姬无意瞟到,吓得连忙低头,这眼神仿佛要吃人,她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看了也心中一慌。
“黎姬。”尹次妃叫她。
黎姬忙应:“次妃姐姐?”
尹次妃吃人的眼神早已不见,现在满是温柔和善,脸上的笑也是十分真挚的:“多亏你提醒我,培儿搬出去了,我以后日子闲得很,妹妹要多来走动走动。”
黎姬忙笑着应下,高兴不已:“姐姐说的哪里话,我知道姐姐为此事生气伤心,突然有了想法就直接告诉您了,您别怪我什么话都乱说就好。”
“不怪不怪,我就爱听你们来我这闲聊。”尹次妃笑得和蔼可亲,仿佛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姐妹。
黎姬也跟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一脸信赖荣幸的模样。
绿玉领着两个丫鬟进来摆膳,寄娘手中的书正好看到一段落结束,索性放下书看着她们忙活。
绿玉见了,便主动与她聊天:“黎姬下午出去,现在到了晚膳时候才回来,奴婢看她这回心情很不错。”
寄娘轻轻一声:“是吗”
绿玉是个很能自言自语的孩子,她应一句,绿玉能接着说好几句:“是啊,一去一下午,等主子您身子好了,也出去走走,后花园景色更好看,看看景散散步,身子也能好一半。”
寄娘笑应:“好,都听我们小绿的。”
绿玉灿烂笑起来。
其他两个丫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对话,绿玉在主子面前有些过于烂漫,不过主子似乎很喜欢她这样,从不训斥,但新来这两位虽然看在眼里却不敢模仿,谁都知道,绿玉是主子钦点要到身边的。
寄娘吃饭从不要人伺候,摆膳后,她单独用饭,其他人也能下去吃饭,有事她喊一声就是。
吃到一半,晔王大步进来。
主仆几人只能放下碗筷急匆匆出来请安。
“在用膳?”晔王看着桌上的饭菜,多余问一句。
寄娘应声,同样多余客气一句:“王爷吃过吗?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晔王摆手:“那你先吃,本王坐一会儿。”
这架势,一般人谁还能吃得下?
寄娘让小绿留下银耳羹,旁的都撤了:“药喝多了,本就吃不出味道,我也正不想吃了。”
她坐到晔王对面,缓缓舀一勺银耳羹送进嘴里,边吃边问:“王爷今晚来?”
晔王看着她:“孙长工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寄娘咽下口中的糖水:“丫头奴才当我将死……”
晔王打断:“孙长工这事无人知晓,若是你屋里的丫鬟都知道了,王妃会听不到风声?”
寄娘笑笑:“王爷,你听我把话说完。”
她推开吃了半碗的银耳羹:“这些下人当然不知道那事,他们在我床前闲聊,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晔王来了点兴趣:“聊了什么话?”
寄娘说:“孙长工喜欢收药渣,据说是家中有常年病人,估摸着想捡了药渣挑出贵重的药给病人用,聊胜于无。”
晔王点头:“不错,他家中老母卧床多年,他也说捡了药渣给老母用。这药早就煎过,还能有什么效用?”他嗤之以鼻。
寄娘看他没有半点共情,知道在他眼里孙长工不过蝼蚁:“之前他们闲聊,说给我煎药时,孙长工欺负她们没权势,药汁还没端出门,药材都被他倒走了,几个丫头生气也没用。厨房的人不把他们当回事。”
晔王看向寄娘的目光微有怜惜。
“她们抱怨自己主子不行,连带她们在外头被欺负,又说前头王妃怀孕煎药,孙长工竟然保胎药都想要,偷偷拿了好几回,有一次被发现,直接被正院罚了月钱,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动正院的东西。”
寄娘说完看向晔王。
晔王诧异:“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