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把吃下去的吐出来大半,又推出一个替死鬼给自己顶罪,事情暂告一段落。
然而,朝廷对卫尉寺的处理让边境将士心中不服,也让京城的官员们看了心中嘀咕。
有攀权附势的,觉得承恩侯深受皇帝偏爱,值得巴结,如苍蝇见了肉,纷纷凑过去拍马迎合。
有心如明镜的,暗自摇头感慨皇帝做事渐渐糊涂,预感未来的朝堂将难以平静。
有耿直正直的,或当朝提出异议,反对卫尉寺自查的结果;或直接在外表达了对皇帝此举的不满,嘲讽生女无用,只要生个好儿子,就能鸡犬升天。
俪夫郎一系的名声不断下滑。
因为这个事件牵连,梁修言出门的次数减少了一半,除了郡子几个关系好的私人聚会他参加一下,其他帖子都不收了,因为就算收下、去了,也是徒惹尴尬。
他这个俪夫郎的儿子,仿佛已经沾惹上了承恩侯贪赃枉法的黑墨。
既然不出门,在家就多了许多空闲,除了一贯的读书、养女儿,他又接过了贺涵元给女儿打造“游乐园”的工作,亲手给女儿设计了许多玩乐设施,盯着匠人一点一点打造、改进。
小知微一周岁的时候,梁修言为女儿设计的游乐园完成了。
来参加宴会的亲友们都见到了这个设计新颖的游乐园,鸩车、竹马、秋千、滑梯……常见的未见的玩具在这里都有,而且做工精致又十分考虑细节——比如尖锐部位全都被磨圆了。
园子里设计了专门的小道给孩子骑竹马推鸩车,有一块用来玩击球的草地,成年人看了都想上去试几把找一找童年回忆。
孙学宏看呆了:“贺妹,你家这样养孩子,岂不是把孩子娇惯坏了?玩物丧志啊!”
贺涵元招呼着蠢蠢欲动的朋友们过来玩击球:“只是因为家里院子大,所以闲着也是闲着给孩子开辟出一个玩乐的地方。我家皇子对女儿严格着呢,现在就抱着女儿教诗词了。”
孙学宏更惊讶了:“现在就教?孩子能听懂?”
“当然——听不懂,但皇子说了,孩子打娘胎里学起嘛,多听听,指不定以后真的启蒙了就觉得耳熟。”
噗——大家失笑。
周承瑛摇头:“这么说来,我也得给我襁褓中的儿子念诗了?”
众人又是一阵玩笑。
击球游戏类似与现代的弹珠,地上挖了洞,儿童拿着小拍子击打小球将球打入洞里,想要获得胜利还需要一定的策略和手感。
几个大人趴在地上玩,竟然也玩得不亦乐乎。
向晚亭说起袁世卉:“她也生了,没想到冬天那会儿最难熬的时候正是她刚怀孕的时候,生下女儿没多久,遇到蛮子抢劫、杀害我朝百姓,她又带兵出征了。”
“这一点我是真的佩服她,边关苦寒,我怀孕那会儿恨不得辞官,她还要上马打仗。”
贺涵元说她们:“你们是多年闲散在家,比一般人还懒散。”
被嫌弃的几人顿时围攻贺涵元:“还不是听了你的话急着去当官,要不然生完孩子再入朝为官可轻松多了!”
贺涵元抱头逃跑,可不敢和四个书生斗嘴,战不过。
梁修言也在和郡子聊边关的叶杏阳:“那他现在一人在城里养孩子吗?”
郡子:“是啊,虽然有仆人,但是咱们养过孩子的都知道,养孩子不容易,我家女儿还小的时候,我慌得手忙脚乱却看到我家那位一身轻松到处闲晃,气得牙痒痒。他呢,除此之外还要担心妻主安危。”
梁修言想了想说:“郡子经常和袁夫郎通信么?我这边备了许多给知微的东西,给袁夫郎也送一份去吧,他在边关不容易。去年冬天那事……是我姑母的错……”
郡子叹气,拍拍他的手:“和你没关系。”
梁修言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叹了一声气。
她们都以为去冬的军器事件只是偶发,承恩侯被揭发后不会再对西北动手,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秋天,朝廷以西北耗用军费甚大,战绩却不及东南为由,派遣了一位督军前去边关,这位督军在边关做了什么,京城的人所知不多,只是但凡与西北通信的人,都感受到了西北军对这个督军的不满。
然而这是皇帝亲自点将送去的人,短时间门内,谁也赶不走她。不仅赶不走,还因为此后战事多次失利而被皇帝剥夺了不少权力,转手交给了这位督军。
兵部的官员几次上书,暗示督军影响将军决策,在前线是大忌,皇帝却对西北军的印象越来越差,只觉得她们花钱多打仗弱,还把责任推到了她的督军头上。
这一切手段,早就盯上了承恩侯的贺涵元等人都看在眼里,也明白是谁在其中出力。
皇太女也知道,但是西北不是她的人,皇帝显然对西北军不满,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扳倒承恩侯、改变西北格局,就不会轻易出手。
以她的角度,巴不得西北乱了,西北一乱,上蹿下跳的承恩侯难辞其咎。
这天上的皇子皇孙作法,下头的平头将士就苦出了血。
这么过了一年两年三年,梁修言甚至直接和叶杏阳联系上了,轻松的时候交流养孩子的经验、各自看到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