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倒是愿意和阿蛮说一说,只是叮嘱:“你和阿彦心里清楚就好,不要在外头大声嚷嚷。”
阿蛮受教地点头:“我肯定不说。”
太子妃点点头,说:“十一出身不高,庆远侯府当年却是和陛下并肩作战过的功臣之家,虽然老侯爷已经去世,但是如今的侯爷位居要位,颇得帝心,十一性子温吞软弱,在侯府根本立不起来。侯府世子是个特别的,不爱武喜从文,几年前考中了举人,附庸风雅,好渔色,三不五时与友人游山玩水、聚在青楼。”
阿蛮别的听着倒也就听着罢了,听到这里立刻抓住了关键词:“青楼?”
太子妃看她一眼,点头,似乎说出这个词她都嫌脏了嘴:“上个月十一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没了,又在小月子里受了点刺激,就哭进了宫。”
阿蛮问:“什么刺激?”
太子妃只说了一句:“十一多年无出,院子里又有那么多妾室,总归口舌多。”
阿蛮听得只翻白眼:“原来是十一妹受了欺负啊!还好她生在皇家,咱们皇家天下最大,一定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个花心大萝卜吧!”
太子妃神色复杂地看了儿媳妇一眼,怔忡地念了一句:“皇家……”
阿蛮收起脸上的神色,迟疑:“阿娘?”
太子妃:“十一已经回侯府了,世子在未央宫给十一作揖道歉,便将人接了回去。”
阿蛮:“……哦,道歉了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咱们皇家姑娘能和离吗?我们赵家镇的姑娘都能和离,我家肉铺对面的甜水铺子有个赵娘子,她第一任丈夫不仅用她的手艺赚钱,还对她手打脚踢,她就上了衙门要求和离,后来又嫁了一个新男人,新男人对她可好了,夫妻两个甜水铺子开得红红火火。”
太子妃听着新奇:“你们民间这样改嫁的很多吗?”
阿蛮点点头:“多呀,朝廷鼓励寡妇再嫁呢,何况是和离的,虽然赵娘子第二个男人是个瘸腿,但是人好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要是我,我也宁可要个瘸腿的。四肢俱全却打老婆的人,死了都比活着好。”
太子妃被她彪悍的话吓了一跳:“不可胡说!”
阿蛮立刻闭上嘴巴,冲着太子妃眨眼讨饶。
太子妃:“你对阿彦也是这样……这样……”
阿蛮无辜状:“阿彦对我很好呀,我恨不得也对他十倍百倍好呢!”
太子妃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说不上哪里违和。
等到阿蛮走后,太子妃独自一人,回想起阿蛮说起的民间婚嫁之事,想着想着,竟然觉得阿蛮的话居然有几分道理。
阿蛮心知太子妃心里眼里只有儿子一个,所以在她面前是十分懂眼色地一步一步顺杆往上爬,爬到现在,已经获得了不低的容忍度。
所以这场闲聊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她记在心里的是,皇后马上有空来挑她刺了。
果然,没几日,阿蛮刚送蒋彦去上学,回身就看到魏澜和司玉很是有底气地站在她身后:“夫人,皇后娘娘召见。”
阿蛮面不改色,十分镇定,半点也没有她们以为的慌张意外,挥挥手就说:“行啊,走,我好久没见皇祖母了,正好去请个安。”
皇后今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对于阿蛮这个民间孙媳妇也没有什么期待,只是昨晚听了女官的汇报,听说她积极主动学习,坚持自己安排所有的课程,似乎优秀得出乎她意料,所以就想把人叫来看看。
无论如何,阿蛮这个人已经和蒋彦绑定,皇后不希望大孙子被拖后腿,赵氏如果能上得了台面,总归是一件好事。
然而,女官们一反常态的夸奖必然不会是真心实意。她们被阿蛮压着劳累了那么久,憋了一肚子气,自然不会真心实意夸奖阿蛮提升她在皇后心中的好感。
这么做,说破了其实不过是给阿蛮埋坑,捧杀而已。
阿蛮初进未央宫,虽然四肢僵硬,但是的确不像之前那么毫无礼数了。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问了安,皇后不叫起,她也没咋咋呼呼起身。
皇后看在眼里,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说了一声:“的确学了点东西,坐,和我说说话。”
阿蛮心知这都是考验,继续垂着眼睑,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坐了小半边椅子:“谢谢皇祖母。”
皇后看得实在是别扭,但是又挑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忍着,让人上茶。
上茶也是一道考验。
而这茶,就很有些问题了。
阿蛮一端上就发现茶杯烫手,换个人可能直接就摔了,她做惯了热水烫猪毛,倒是还能接受,依旧稳稳当当地端着,只是下不了口。
而上面,不知道是否知情的皇后正看着她,想看她展示喝茶的礼仪。
阿蛮盯着手里的茶一时没动。
气氛无比安静时,有宫人通报,说是三皇妃前来请安。
皇后从阿蛮身上收回了视线,让人进来。
三皇妃依旧是家宴上那个未语先笑的爽利人,进了门请了安,就笑眯眯地看向阿蛮:“刚进来还以为是哪家夫人比我还早进宫请安,没想到竟然是阿蛮,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
阿蛮端着刚学的抿唇淑女笑,只笑,不说话,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