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又逆贼刺杀本公主!”
喊完,看到姓周的脚下一滑摔了一个狗吃屎,又嘻嘻哈哈笑起来。
哪有半点被刺杀的恐慌?
可卫城军却仿佛听不到她的嬉笑声,还朗声回应:“公主莫怕,臣等前来救驾!”然后呼啦啦冲进了屋里。
周大人像只被猫抓住的老鼠,身上十几道伤口,却又不致命,不断被人追着绕着院子跑,耳边还传来萧柳:“快跑,追上了!快快快!他要砍你啦!”
他有时候不听她胡言乱语,结果真的被砍了……他有时候当真了,实际上她却是拿他取乐……
周大人心里恨不得把萧柳杀而后快,本就狭窄的心胸,将她恨到了顶点。
屋里的打杀声渐渐微弱,和亲使节团真正勇武的是西北军,但他们不屑逼迫萧柳这个弱女子,跟随周大人的都是京城的侍卫士兵,这些人早就养得金尊玉贵,完全不是怀东卫城军的对手,姓周的还没被耗死,屋里的人都死光了。
满地血迹,一片狼藉。
卫城军统领原本担心萧柳害怕,刚要使眼色让人立刻清理现场,确定到萧柳咯咯咯的笑声:“啊呀,周大人你快跑啊,他要就在你三步远了!”
“萧柳!你这个妖女!你枉为我大辽的公主!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你怎么对得起大辽天下百姓!苍天无眼啊……我大辽竟要葬送在你这个□□手中不成!”
说得好是痛心疾首,忠肝义胆。
萧柳嫌弃地皱起眉,从李正言手中拿过剑。
周大人此时正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地与卫城军对峙,趁着机会破口大骂萧柳,企图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毕竟这里都是当兵的,谁想打仗送死?一个公主就能换来太平,除了萧柳谁会反对?
他抵抗者眩晕骂得都快骂自己感动了,仿佛大辽当真只剩下他这么一个为国为民的忠诚,突然胸口一痛……
一道银光远远射来,越过对峙的卫城军直直插入了周仲仁的心口,那剑柄甚至还在微微地颤动。
周大人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又缓缓抬头看向萧柳的方向,生前最后一眼,他看到萧柳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
“萧……”
一手促成天子亲女和亲,促成大辽割地赔款,这位周大人一箭双雕,又是铲除异己又是中饱私囊收了无数好处,却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会命丧在这场和亲里。
萧柳看着他轰然倒地,心头畅快得仿佛要飞起来。
一切的悲剧,源头都是这位党争伐异、心胸狭隘的周大人,亲手宰了他,比弯弯绕绕设计袁家灭亡痛快多了。
李正言抬手,抹去不知何时溅到她侧脸的血珠,眼中有了一抹担心:“公主……”
萧柳回头看他。
李正言仔细看着她,她笑得很开心,眼里没有任何阴霾。但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看到她脸上挂着血珠望着窗外笑时,他的心头狂跳起来,血色的笑容仿佛带着一丝疯狂,像极了曾经的他和师兄弟们。
萧柳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李正言摇摇头:“你脸上有血。”
萧柳抬手在他碰过的地方摸了摸,想到那是温热的人血,身子抖了抖,觉得全身都开始难受。
卫城军统领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公主,臣等送您去王府。”
这是一早便说好的,萧柳和平洲王世子当日说的生意便是这。
他助她杀了周大人毁掉和亲,她将和亲使团护送的赔款、盐铁甚至自己的嫁妆,都资送平洲王府和西北军。
萧柳他们刚到怀东的时候,平洲王府并不想蹚浑水,他们能不战而降大辽,自然也不会为了野心而打劫和亲使团。所以平洲王爷在外游玩不归;萧柳挑拨,世子反响不高。
哪知世事难料,一步步下来,最不可能吞了使节团的平洲王府,竟当真把使节团完完整整吞下了。
李正言抱起萧柳,踩着满地湿漉漉的血水走出屋门,一路将她抱上了马车,又自己换了一双鞋,这才上车与她同坐。
马车穿过后院、中庭、前院……可以看见,两方冲突的战场远不止她的小院,卫城军一路打进来,一部分使节团侍卫束手就擒,一部分抵抗无效或死或伤,而现在,卫城军正在对这些活下来投降的侍卫重新整编、指挥他们整理仓库。
絮儿胆子小,萧柳一早就让她躲在了什么都看不见的里屋,但她出来时还是被吓到了,小脸苍白,嘴唇哆嗦,对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可置信。
“公……公主……真的没关系吗?周大人……周大人死了……魏国……魏国打……打……打进来怎么办……”
萧柳放下车帘,将暖手炉塞进她冰凉的手里,自己直接把双手伸到李正言外袍里暖着:“魏国若是能打,早就挥兵东进,怎么会突然停下来同意议和?当初我们一再提出议和,魏国可是理都不理,一城接着一城攻打。”
“啊……”絮儿恍然,“其实魏国也没那么厉害是吗?”
萧柳又摇摇头:“魏国的确武力强大,但大辽求和更是自取灭亡,这么多金银盐铁,送给魏国就像送给一只老虎,等他吃饱了饭有了力气,就会冲进你家里,把你啃得骨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