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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皇宫遇刺, 多个宫殿遭到袭击,各宫损伤极大,但好在皇帝私卫及时护驾, 真龙天子安全无虞, 一众刺客尽皆伏诛。
天光渐亮, 一夜屠戮的皇宫慢慢苏醒。
屋顶上,萧柳说完后,李正言维持着抱她的姿势,两人默默对视。
昨夜之前,他们对未来满怀期待,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奔赴想要的生活,一夜过去, 所有的期待都被砸得粉碎。
他们真的还能去隐居吗?
李正言只觉得心底的光在渐渐熄灭,面上不显,扯起嘴角:“恩,我陪你。”
底下战场被打理得差不多,危险已经解除,他带着絮儿和萧柳下屋顶。
宫人们跑光了, 没人伺候, 萧柳见絮儿抖成一团,让她自己回去收拾,不用伺候她了。
李正言陪着萧柳进内殿,一边走一边帮她脱掉又湿又重黏在身上的斗篷。
斗篷刚解下,正要随手扔在一旁,李正言突然一把扯过萧柳护在身后,对着室内厉声:“出来!”
萧柳皱眉,安静站在他身后观察。
里面并没有动静。
李正言神色越发紧绷, 冷声:“你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暴露了。”
静谧的内室依旧一片寂静,过了许久,才突然传出一声笑声。
“正言,你果然出师了。”
李正言神色大变。
又听到那人下一句说:“为师不是不愿意出来,是的确动不了。”
李正言快步冲进去,一把掀翻屏风,就看到一个中年黑衣人捂着腰部半靠在屏风后的小榻上,指缝间,有粘稠的血液渗出。
“师傅!”
黑衣人呵呵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李正言身后的萧柳:“正言,你果然……好啊,好啊……”
李正言低下头。
他的愧疚并没有打动黑衣人,对方更怒他的背叛,言辞句句诛心:“主母发现你怀有二心我再三不信,想不到啊,伍家世代忠良,竟当真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我真恨当日救的怎么不是你弟弟,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贪图富贵的东西!”
李正言握紧了拳头,垂着头不说话。
萧柳踏步上前站在他身侧:“老头子,你说的什么瞎话?你们这些上位者怎么就这么喜欢摆弄人呢?所有人都要听你们的,要为你们的荣华富贵牺牲?我们不是人吗?我们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你们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天下大义,怎么不去自我牺牲啊!”
李正言侧头看向她,心里压了十多年却怎么也说不清的感觉突然就被释放出来了。
萧柳懂他。
他也懂萧柳。
这番话,是他的心声,也是今日萧柳压抑在内心的愤懑。
“贱|人闭嘴!咳咳咳……”黑衣人激动起来,怒意勃然,指着李正言,“你和灭门仇人之女苟合,对得起你泉下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的父母弟弟吗!伍家上上下下多少人死在萧家手中,今天你和萧家女混在一处,你夜里睡得安稳吗!不怕伍将军不怕你爹娘来找你吗!”
李正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似乎已经对李正言这个徒弟绝望,闭上眼露出头颈:“罢了,是我有眼无珠教出你这么个逆徒,大业未成,多年心血毁在你手中,我这个师傅难辞其咎早就该死了,死在你手上是我罪有应得,动手吧!”
李正言变色:“师傅!”
萧柳冷眼看着惺惺作态的中年男人:“你明知道他不会杀你,做什么戏?”
黑衣人冷笑:“能抛下家国血海深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李正言摇头:“师傅,我没有,我只是厌倦以前的生活了,大辽都摇摇欲坠了,我们坚持的那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想杀人了,为了虚无缥缈的复国,那么多无辜人死在我的手上……为君者不应该爱民如子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李正言垂着头情绪低落:“所谓的大事不都是为了权力?主子身边五家家臣不也斗得刀光剑影,您敢说从没给周家下过绊子吗?”
黑衣人仿佛被戳到了痛点,面色紫胀:“你——”
李正言:“师傅,我不想继续了,我和公主说好了,她不做公主,我也不做杀手,我们去过普通日子,再也不掺和这些事了。”
“好,好,好……”黑衣人哈哈大笑,“好一个不掺和,她一个和亲公主,马上就要沦落阶下囚,自然可以不当公主,你呢,你父母生你养你,我待你如亲子教导你学文学武,你为了她就把国恨家仇抛得一干二净还转头说我们所作所为毫无意义,好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伍正言!”
李正言闭眼,心口仿佛被扎了数刀,鲜血淋漓。他想说不对,可嘴笨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和师傅之间师徒父子之情有,可他们之间的分歧,谁也无法退让和解。
他看向萧柳:“师傅对我有恩,我救他这一次还了从前的恩情。”
萧柳看看他,又看看一脸讥诮的黑衣人,虽然觉得这位所谓的师傅不会领李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