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是!”
只见她小手往腰间的小布袋摸了摸,又抬头看向皇帝:“皇爷爷不要生爹爹气,爹爹是带我上街玩了,我们给您也买了东西。”
皇帝内心并不信,面上好整以暇:“哦?你给朕买了什么?”
女孩低头,小心翼翼解开腰间胖鼓鼓的荷包,两只小手在里头左右扒拉许久,满脸纠结。
皇帝出声问:“怎么了?不是说给朕买了东西吗?找不到了?”
小姑娘一脸为难地抬头:“皇爷爷,萤萤跪得脚脚好疼哦,还有这里太暗了,萤萤看不清,我们可不可以站起来找啊?”
皇帝一愣,看向儿子与儿媳,见他们或惊讶或欣慰,便知是孩子自己的小聪明,顿时笑了出来:“行啊,你觉得哪里亮堂?”
小姑娘拉着爹娘起身,示意六皇子伸手。
六皇子也不知道女儿想做什么,配合地蹲身摊开双手。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把荷包往他的手心倒,有一颗糖没落稳,眼看着要跌落地面,云雅慧连忙蹲身一起伸手接住。
老皇帝离得远,看不清,坚持了几下,没坚持住,走过去看倒出来都是什么东西。
六皇子手里捧得满满的,一半纸包着,一半是小木雕小玉雕。
皇帝:“你们这爹娘怎么回事?这么小孩子,戴这么大的荷包出门,不坠得慌?”
云雅慧笑看着女儿:“回父皇,这是萤萤一早起床坚持要戴的,往常我们只给她挂一个玉佩、络子。”
皇帝意外看向小姑娘:“哦?”难道真的是特意送给他这个祖父的?的确是送给老皇帝的。
萤萤一样一样拿起东西,告诉她的皇爷爷这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是她觉得好吃好玩的。
等夫妻两人手里的东西都转移到了皇帝和内侍手中,萤萤仰着头看着白胡子的皇帝爷爷:“皇爷爷,您别生气啦,我爹爹在家时也好想他的爹爹呢!”
六皇子眼睛一热,抱住了女儿小小的身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乖。”
皇帝拿着一堆小孩糖果的手也僵硬了,喉头发堵。
看着让他操心了一辈子的小儿子,叹了一声:“好了——都过来坐下吧。”
云雅慧牵着女儿的手:“儿媳先去给母后请安。”
皇帝嗯了一声,让人给母女领路。
这对父子聊了小半天,云雅慧在皇后这,一开始说说南梁那边的事,后来就一起逗萤萤玩了。
作为景祥王府的独女,萤萤获得了父母独一无二的宠爱,在南梁是地位最高的小姑娘。云雅慧夫妻对女儿也付出了百分百的心力,幼儿启蒙、言行教养,比这天下九成男子的教养还要精细。
小姑娘三岁,有着幼儿的天真烂漫,又知礼懂事,年纪虽小,却杂学颇多,说出的话让见过不少东宫孩子的皇后都惊叹不已。
“你们把孩子养得真好。”皇后真诚感叹。
云雅慧给女儿递了一个橘子,萤萤甜甜地道谢接过,低头一脸认真剥橘子皮。
“在封地事情不多,也就养养孩子,看看闲书。”
皇后没当真,看着云氏的言谈气度,心中暗叹,不怪小六钟情一人,这云氏比之京城大家闺秀不差半分,甚至更从容自信,与小六很是相合。
一家人在宫门口汇合,云雅慧看到六皇子眼睛微红。
她握了握他的手,给予安慰。
六皇子抱着累极睡着的女儿,对云雅慧说:“萤萤如今三岁,调皮、撒谎、捣乱、生病、坏习惯……我们操碎了心才将她教养成如今这样,我想到我小时候,日日月月病着,隔三差五一场大病,父皇虽然不像我们那样全心照顾孩子,但也曾和我一样,在孩子生病时日夜难安牵肠挂肚吧……”
云雅慧安静听着。
六皇子说:“今天我和父皇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我觉得萤萤有时候比我做得好,她喜欢爹娘就总是甜甜地挂在嘴边告诉我们,我就做不到。这次,看到父皇捧着萤萤的小东西手在颤抖,我很受触动。”
六皇子第一次对皇帝袒露自己作为儿子的爱戴与尊重,也说了许多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与安排。
皇帝被儿子说得心又酸又软,连儿子说,只想要一家三口美美满满地过一辈子,他也觉得可以理解,愿意以后尊重他。
云雅慧听完感叹:“你其实没发现,萤萤这一点是像了你。”
“啊?”六皇子惊讶。
云雅慧:“我敢肯定,你们兄弟之中,只有你一人会这样与父皇交流自己的感受、诉说自己真实的情感。”
六皇子愣住。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因为他从小习惯了与皇帝更为亲近的关系。
不管如何,这对父子的矛盾彻底消弭无形。
六皇子又成了皇宫的常客,而他的独女,也被皇帝爱屋及乌,经常带在身边逛御花园,一老一小聊得很是投机。
又过了几天,皇帝的寿宴正式开始。
隆重的歌舞自不必说,各地藩王进献的寿礼直接把整个寿宴拉到了最高潮。
南梁经济繁荣,景祥王府除了早期赈灾掏空了家底,后来却是越来越富有,但是六皇子并没有斥巨资搜罗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