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两人一路静默走回客院,进了屋,六皇子立刻问云雅慧:“她对你做什么了,受伤了没?”
云雅慧笑着摇头:“没有,我趁机跑出来了,正想跑来您这求救呢,一出门就撞上了您。”
六皇子瞪大眼:“她打算把你怎么着?”
云雅慧就把来龙去脉说了,省去了自己怼王妃的具体话,只说自己没忍住,犯上了。
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叹地看着她,身为下人,这真的太有勇气了!一般下人只有眼看着求生无望了才会不顾一切说出真心话。
大部分人还怕自己死无全尸,到死都憋着。
云雅慧看向六皇子:“奴婢是想着,王妃既然有了这种安排,无论结果,奴婢必然无法像从前那样留在淮安王府了。”
这件事淮安王必然是会发怒的,到时候夫妻不和,王妃肯定会对云雅慧心中有刺,尽管云雅慧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法选择的工具人。
云雅慧向着六皇子缓缓跪下:“六王爷,求您向三王爷讨了奴婢吧,奴婢一定竭尽所能,不计代价,治好您的病。”
纵然你千伶百俐,经营多年,随便哪个主子一个心血来潮,就能把你的一切毁于一旦。为奴为婢者,莫不同伤其类。
虽然在场的人都没把她后面的话当真,但是大家也都希冀地看着六皇子。
六皇子跨步上前,一把扶起她:“你这样是存心气我?!当日我说遵从你心意,一言九鼎,从未更改。你跪来跪去,许诺报恩,是不信我还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与文秀温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是,云雅慧从始至终都很冷静理智,跪在王妃面前直起腰杆的时候她就想好了投靠六皇子,并且估算了可能性。
她这人做事,说周全也好,说爱惜羽毛也好,说在意他人眼光也好,总之得自己占着理,名声要,实惠也要。
王妃不利用她,她不会利用王妃,如今王妃逼她陷入绝境,她自然毫不客气地踩着王妃争取最大的利益。
就是这么冷静地谋划了所有,所以无论外表是惊慌失措还是委屈愤怒,她的内心一直很平静,直到她为了示弱下跪,六皇子却怒气勃然。
她看得出,他生气,气的是他对她以友相待,她却只把他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云雅慧蓦然红了眼眶。
“王爷……”她郑重行礼:“多谢。”多谢你这份真情。
这一回,六皇子没有生气,反而脸色变好了。
小桂子看得一头雾水。
一切说定,云雅慧好奇问起六皇子怎么会来东院。
六皇子看向小桂子。
小桂子这就得意了:“我们王爷找姐姐您呢,我一得了令就两条腿啊跑得跟飞似的到了正院,结果你说怎么着?枉我跑得飞快,姐姐却早一步被叫去正院了。”
小桂子一拍大腿:“我就犹豫,这是等呢还是回呢,后来一想,我不能让咱王爷扫兴失望啊!得去找!于是,我问正院姐姐要了一篮枣子,就说我们王爷得了新鲜货给王妃送来的,到了东院,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从正院侍女口中听到了锦云姐姐在里头的一点消息,我一想不对,咱锦云姐姐什么人,王爷都不舍得姐姐动不动下跪,怎么在正院行了大礼?赶紧撒腿跑回来,把咱王爷请过去了。”
小桂子说得得瑟又搞笑,大家听得纷纷哈哈哈,气氛立刻变得欢快起来。
云雅慧倒是真心感谢,小桂子是个一根筋,眼里只有六皇子一个主子,谁来都不好使。上次迁怒她,这次却是救了她——虽然她没了六皇子也有金手指保命。
傍晚,淮安王回府,六皇子和王妃的人同求见,淮安王自然先去了六皇子处。
到了那,看到红肿着眼睛的云雅慧,听到六皇子提出要锦云,以免淮安王府不和,懵了。
待听完云雅慧的叙述,淮安王顿时怒不可遏,拍桌而起:“你不用走!本王看谁敢在这王府动本王的人!”
六皇子拦住了他:“若是弟弟让三哥夫妻不和,弟弟还有何颜面在府上养病?想要锦云这事其实弟弟想了很久了。”
六皇子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急促的气息,淮安王眉头还没皱起来就赶紧松开,让他不要急,慢慢说。
六皇子点头,说:“一则,弟弟第一次遇到懂天文历法的侍女,实在难得,一直很喜欢锦云;若单单如此,也不敢夺三哥所爱,只是锦云如今又在研究我的病情,南梁那边的府邸不出一年便能入住,锦云和赵太医李夫人的研究却不止这一时半会儿……”
淮安王沉默了。
他看向云雅慧。
云雅慧行礼:“奴婢今日顶撞了王妃,让王爷王妃徒生嫌隙,然奴婢卑微之身,不值得两位主子动怒生怨,不如离去,以免再生事端。”
淮安王这次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沉着脸走了。
云雅慧却不担心。
她了解淮安王,现在他拉不下脸的是,自己家宅不宁被亲弟弟看到,还因此让出了自己的侍女。
但是他会同意的,因为六皇子的理由很正当,他需要云雅慧参与治病。
淮安王很憋屈,这份憋屈被他发泄在了始作俑者王妃头上。
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