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尽归长流中,黑夜似无边无际没有尽头,天边也看不见曙光的出现,鬼魅般的身影踱步在这冰冷的夜中,皲裂的大地凹凸不平,风从中吹过发出被阻挡后的怒吼,黑袍人摆动的破烂袍子像下一秒就要被风扯烂。
他的脸与这里说不出的契合,冷风中凌乱的头发像寒冬里枯萎的杂草,脸像黑夜宁静出的面具,那空洞的眼窝就是黑夜本身。
星光尽数被牵引到巨环处,无尽遥远的星域传递过来的微弱慰藉未能指向该去处,无云的天比之前更干净,无数星辰汇聚的浩瀚海洋压盖满了苍穹,每一滴水都各处一处,不用随波逐流或也是随波逐流。
空旷的世界像一间家徒四壁的房屋,干燥寒冷的空气让人呼吸都成了一种折磨,黑袍人像没有目的的闲逛,飘动的黑袍牵引黑暗中的未知,他突然停下冷模的开口,说:“谁,我没兴趣捉老鼠。”
声音像无形之刃斩出迅速传播开,穿透绞杀着每一寸经过的空间,要将藏匿之人斩落当场,半分钟过去空空的世界仍是没有半点动静,黑袍人冷哼一声握住刀柄正要拔刀时一个声音响起。
“这才多久没见啊跌云,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在坤灵境修糊涂了?”
声音出现的同时一道身影从高空冲下,身似一挂神虹,笑野横极无踪,如披一簇琉火,好说世间多愁。
黑暗里的一盏明灯般,生起一抹光亮,突然出现的人乱窜天上,地面一片暖光忽明暗,黑袍人空洞的眼窝里似燃无名火,开口说:“有话讲,无事走,苍蝇一样乱飞。”
话语响彻四野时那人停下来,发似琉璃火,插一根木簪,掩去面容,黑底云纹长衣在头发下泛出模糊光晕,看去如一尊神明傲然屹立,半空中俯视一个刚刚死去的世界。
那人发上斑斓的光转为金色,牵千丝为一环悬脑后凝做一道神环,云纹也似真化了云霞飞出,染了长空半景,金霄掩过星海千重叠嶂一般震撼心神。
“我说云兄,不必如此见外吧,没事就不可与你相谈吗?”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人开口回说,努力带些笑语。
跌云说:“我知晓你来此何意,免想,回吧。”
那人下降了一些,驱散了云霞又露出深邃,他像于背景合一,做了雨星之一,他平静的说“跌云兄,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又何必如此拒我。”
这话一出口跌云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开口说:“哼,呵,一件小事,说的真是轻巧,你杀了他那人也不过看你一眼,定然不会说什么。”
对面要开口,跌云继续说道:“况且你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难听点...呵,滚。”
“还是老样子啊,脾气不能改改吗。”
长衣男说完后气氛有些僵硬,像世界的冰冷都汇聚在了这里,两秒,死寂的两秒,跌云眼中建立起一个宇宙模型,万灵生长,喧嚣红尘匆匆化尘埃,万物生灵聚在一个点上,死亡成了一个点,再没有其他。
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窒息,两人相望中平静只是爆发的铺垫,死亡像是真的牵住了一切,跌云背后冲出一道虚影,破风声压盖住了大地碎裂的清脆响声,虚影剑指横天压星斗,星海皆颤,乱了原有轨迹与节奏,像是毁灭的前兆,如成千上万的萤火胡乱的极速飞舞,一条条线条银白看似混乱中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规律,一种特殊的美。
三颗星辰出现在跌云正上方的太空中,还有一团超大尘埃云在它们周围扩散,三颗星中任何一颗都不会比这颗小,他脚下的大地瞬间被暴力的撕开,刚愈合的伤疤又喷出滚烫的鲜血,火海中站立的身影一动不动与敌手对峙,等待着那一瞬。
招已发,太空中三颗星辰并在一起,没有碎裂却也没了先前的形状,像三块镇天碑直直朝这颗星球的一处打去,天空上厚厚的灰云被破开,仿佛一张巨手朝心爱的玩具抓去,若还有众生在,此时应是渺小尘埃一般微不足道,只能由命运之手支配,或他根本未注意到你,只是不经意间的触碰就是毁灭。
半空的人影消逝成一串霞光,跌云一挥手将霞光收入袖中,一阵鼓动后袖口趋于平静,天空出现莫名白光铺满了厚重的铅云,使无边的“云”看起来像是翻滚的金属,透过铅云后只剩下朦胧之感。
跌云的虚影浮现,剑指朝下落的三块星辰凭空划出一下,天空上的光骤然活了一般,疯狂朝星碑汇聚,编刻出一道道法则,宛如星碑的命脉,似还流动白色血液。
星碑也成了三束光,浩荡扑打大地,像是下起了银丝雨,天地亮如白昼,浩荡广漠的阵纹形成在大地上,关键部分都成了跌云刻的法则,将大地变成了死灰色,那种毁灭的压抑荡然无存,时间在此时凝固了,铅云停止翻滚,岩浆停止了流动,一切掩盖在诡异的环境下。
一阵咆哮响起如神之怒吼,冲散了厚重灰尘,浩荡起伏的阵纹发出死亡的气息,护住了寻林二人,大地彻底沦为毁灭之所。
“沐光跌云!!!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尽可一试,吾,恭候。”
跌云平淡的语气将那人的咆哮压了下去,大地在其挥手间恢复原貌,并不是凝固的沙,而是那种万里荒漠的孤景,他渺小的身影仿佛撑起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