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蔹这一番话,本以为会遭到燕君的嫌弃。谁知他阴测测开口:“寡人早有此意,既然姑娘也赞同,那明日寡人便为姑娘安排流水相亲宴。我大燕别的没有,最不缺的就是人。”
“……”燕君,我几时说了赞同?阅读理解可以这么做吗?慕白蔹目瞪口呆。
咯咯咯……
忽然,湖心小筑响起一阵阴森诡谲的笑声。
天空阴沉,絮雪飘飞。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白蔹感觉身周的一切有些许的扭曲。湖心小筑上方的黑沉沉的云朵在天光的勾勒之下显现出一张惨白阴森的少女面孔。乌云翻滚回旋,那张面孔张嘴吹出一口气。
呼——寒风瑟瑟,森冷入骨。
这种冷同冬日雪天的冷很不一样,那是自人心底感觉到的冷。
咯咯咯……
那笑声自一行四人耳畔掠过。
姚雍和惊跳起来:“老大,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摸脸了!”
他是真的吓到了,竟连手上的琴盒都没有拿稳,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那里面可是他珍如性命的九霄环佩啊!
更让慕白蔹惊愕的是,宝贝古琴摔在地上,姚雍和没有露出心痛的神情,反而还用力地踩了好几脚,好似那不是他的琴,而是别的什么让他害怕厌恶的东西。
他踩了一阵,忽而对慕白蔹露出一个笑容:“阿言,这蛇已经被我踩死了,你别怕!”
“……”这是产生幻觉了?慕白蔹看了眼被姚雍和踩出一条缝的琴盒,而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容瑾。
容瑾环视四周,敛起一贯漫不经心的神情。
燕君亦是神情紧绷。
风雪骤急。
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不少,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子的笑声。与此同时,四座铜像手中的铁链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竟然动了起来。铁链的末端,有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影子。它被铁链倒挂在浅池中央,漆黑的长发垂落,落在浅池中央的石台之上。隔着纷纷而下的大雪,慕白蔹一行人瞧不清这个影子的模样,但可以看到它心口处有一个拳头大的空洞,有奇怪颜色的液体自空洞处流淌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依稀还能听到有液体滴落的声响。
然而,那处浅池根本没有液体一样的东西。这滴答滴答声伴着少女阴森的“咯咯咯”声,分外诡异。
慕白蔹一个激灵:“这是幽灵?当年那些少女就是这样被人放干了心头血?”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鬼怪话本里的阿飘啊。
燕君面色阴沉:“仅是简单地放干血倒也罢了。每一个被献祭的少女都会被喂一种草药,可令她们不因失血而死亡,且时刻保持着清醒。她们必须得忍受七七四十九天放血的痛楚,直至放干最后一滴血。刮心之巨痛、失血之恐惧,她们想要立刻死去却又不能。”
“真残忍。”慕白蔹抖了抖。
咯咯咯……
一阵阴森的笑声过后,那被铁链拴住的半透明影子摇摇晃晃,一晃便多出一个白色影子。不一会儿,便有无数白色影子出现在他们周围,飘飘忽忽。这些白色影子有雪花的掩护,飘来飘去,晃得人眼花。
突然,有一个影子急速冲向燕君。
燕君拂袖企图驱散,但并没有什么用。这个透明影子看似有形,实则无形,根本无法凭借外力挥散。不一会儿,那白色透明影子便攀上燕君肩头,对着他耳朵吹着冷气。
那呼出的冷气,有意识一般环绕着燕君的脖子盘旋向上,最后钻进了他眼睛里。
燕君那两只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怔怔地盯着一个方向,然后一动不动。
慕白蔹与容瑾面面相觑。
慕白蔹提议道:“话本子里说,遇到阿飘就要狠狠骂它!容哥哥,交给你了!”
容瑾挑眉:“话本子也说过,可以撒黑狗血。”
慕白蔹:“这个我也看到过,但是咱们现在连只狗都没有,更别说黑狗血了!”
“黑狗血确实没有,但是我们有——”容瑾拖长嗓音,随即勾唇一笑,翡翠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慕白蔹。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慕白蔹就直觉自己要倒霉。下意思地,她就准备迈开腿跑路,但容瑾动作更快,只见他迅速抓住慕白蔹的手,然后低头一咬。
“啊——”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湖心小筑。
慕白蔹眼泪汪汪:“痛!痛!痛!够了没有……”她的指尖被容瑾咬破,不停地朝外渗着血珠。然而,容瑾对此还不甚满意,捏着她指尖的手还在不停增加力道。
温热的血散落在他俩身周,那些透明的白色影子果真被拦在了外面。那一张张透明的看不清面孔的面孔似乎还被吓得花容失色。
慕白蔹惊异之余,忘记了疼痛:“还真有用?我这血还是黑狗血?不不不,说的什么话,姑娘我才不是狗。”
“此为天煞五绝阵。”虽然那些东西被拦住了,但容瑾还停下的动作,还在不断挤血,“这里死了太多的女子,且每一个死前都极为痛苦。她们死前的绝望与愤恨交织在一起,依附于整座院子的草木之间。再加上四周种满乌桐木,阻挡了此间灵气外泄,这些残念便一直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