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高声道:“信阳君进献《山川风月》图——”
不多时,两名年轻的内侍高举一画卷,踏着小碎步到了燕君跟前。随即,两人合力打开了卷轴。
这是一幅奇特的山水画,与寻常水墨丹青不同的是,它加入了孔雀绿的色彩。青绿之色交错,将那山和水呈现得栩栩如生。
满座惊叹。
“信阳君游历山水,历时三年零五个月作此青绿山水画,将天下山川尽绘其上。百丈卷轴,无一重复之景致,信阳君好技艺!赏!”燕君满意地点点头,阴沉沉的眼里难得流露出一丝愉悦。
话音方落,那卷轴被完全打开,一柄小巧的匕首滑落下来。
“君上小心!”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凌霜贵妃,只见她利落地拽掉碍手碍脚的首饰和外裳,纵身一跃,赤手空拳夺下了刺客的匕首。
五六个呼吸之后,刺客便被凌霜制住,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
燕君脸色黑沉如锅底。
画作的主人信阳君慌乱从人群中跑出,跪伏在地:“君上明察,此事与臣无关!臣并没有在图中藏匕首!君上明察!”他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头冠不整。
“君上?”那刺客冷笑,“弑杀兄长,名不正言不顺。诸位是不是忘了先王是怎么死的?哪怕先王正常薨逝,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屠戮兄弟姊妹,残杀忠臣良将,他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上!今日被擒,是我技不如人,但我始终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无道之君,天必罚之!”
刺客说完便撞向匕首,引剑自刎。
鲜血四溅。
卢凌霜被溅了一身,有一滴血溅在眼角。只见她瞳孔一缩,眼中光芒涣散,举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像是遭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她呼吸急促慌乱,额前青筋忽隐忽现。
燕君目光一沉,当机立断劈晕了凌霜。
“将信阳君押入大牢!”燕君打横抱起凌霜,冷冷命令道,“摆驾回宫!”
人胜节宫宴不欢而散。
容瑾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倒在血泊的刺客。
“小白蔹,你说在这守备森严的宫苑中刺杀国君,是不是很蠢?”
慕白蔹脸色稍有不适:“还行吧,图穷见匕,方法还是有脑子的。昔年巫咸和慕萱还堂而皇之杀了你先祖呢!”
“嗯。”容瑾淡淡应了一声,右手突然放在了慕白蔹手背上,“我们也走吧。”
“走?去哪?”慕白蔹一呆,燕君好像没说把他俩安置在哪。
“容侯这边请。”一名内侍端着恭谨的姿态前来领路。
容瑾将慕白蔹从座上拉了起来,几乎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慕白蔹身上。他握着她的手,很用力。
容瑾果真被燕君的大臣灌醉了。虽然看起来面色如常,但慕白蔹还是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
跟着内侍七弯八拐行至一处宫苑。这座宫苑临近淑兰殿,远远地还能望见殿内灯火煌煌,宫人们似乎在为什么事慌乱地来回奔走,隐约还能听到燕君暴跳如雷的怒吼。
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慕白蔹正想询问容瑾,却见他眼波流转,脑袋支在她颈窝里,语气慵懒惑人:“小白蔹,去把阿姚叫来,我有话同他说。”
慕白蔹呆了呆:“老姚不在这。”
容瑾不依不饶:“他在的,你去找来。”
慕白蔹蹙眉:“他在昆仑,一时半会找不来。”
容瑾呼着酒气:“就在前头,叫他就会来。”
让她去哪个前头给他找啊!慕白蔹嘴角一抽:“那行,你跟我说,我转述给他。”
容瑾摇头:“不用,你把他叫来便行。”
慕白蔹:“他说,他不来。”
容瑾:“……你没去喊,怎知他不来?”
慕白蔹胡诌:“老姚同疏桐姐姐有约,你就别凑热闹了。”
容瑾疑惑:“阿言?什么时候的事?”
慕白蔹:“就现在的事。”
容瑾:“那也不行,你还是得去把他叫来。”
“……”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