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铃中竟藏着如此一个幻境!
美轮美奂,堪比瑶池仙境。
慕白蔹虽然不能动,但眼睛早已转了好几圈,把这地方看了个遍,不由地在心底赞叹着。再听容瑾说什么“深情错付”、“国破家亡”,一颗八卦的心更是蠢蠢欲动,全然忘了去思考容瑾和高若兮究竟做了什么交易,而是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想让他说得更具体些。
容瑾轻笑。
高若兮对有容氏公主的事却没什么兴趣,提醒道:“容师叔,我们只有半个时辰。”
“小白蔹,咱们来日方长,他日你想听什么故事,我都讲给你听。”容瑾亲昵地慕白蔹耳边低语。
谁跟你来日方长。慕白蔹不满地撇撇嘴,没得听八卦,她眼中神采便平静下来,甚至有些兴趣缺缺。反正现在不能动又不能说话,什么也做不了主,自然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这般一想,便更觉索然无味。
容瑾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回头给你做一盘松子鲑鱼,作为赔礼。”他的声音温柔,如春风拂面,破天荒地,竟是允诺亲自下厨。
慕白蔹惊了惊,这算是哄她吗?
见她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容瑾忍不住又往她脸上捏了两把。
容瑾这厮特别爱捏她脸,有事没事都爱过来揉一揉。慕白蔹瞪,然而,她越瞪,他那贼手还越来劲。
对此,她甚觉无力。
慕白蔹嘟着嘴,决定不再拯救自己的脸,任容瑾揉搓。
高若兮旁观许久,眼中划过急躁之色,但方才已提醒过一次,却也不敢再催促,只能握紧手中玉箫,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耐。
容瑾捏了一阵,似是兴致过了,便停下了手。
恰在这时,轻风拂过,带来一片柳叶。容瑾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信手截住了那片落叶,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容瑾吹埙如鬼哭狼号,吹起叶子倒是十分动听。清脆优雅,曲调亦是潇洒明快,如晴空之朗月,又如雨后之飞虹。
当最后音符落下,平静的江面卷起一层浪,随即便闻见有一道低沉的怪声自江底升起。细细听来,似极南之地的大象,但当中又参杂几个尖而脆的音调,让人联想到春日里欢愉的鸟儿。
高高的浪花拍打岸边,惊得鸳鸯鸟逃命似的飞到了岸上。亭亭荷叶在巨浪中摇摆,有几朵藏在荷叶堆中的莲花被打落了不少花瓣。
满江美景被这一波浪花破坏,罪魁祸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条巨大的鱼,浑身色泽赤金,鱼鳍鱼尾大而薄,有如蝉翼,清晰可见其皮下鱼骨组织。鱼尾边缘带着赤红颜色,随波而动,恰似一朵水中盛放的红花。日光之下,它周身更是灼灼生华,如一盏明灯。
一条巨大而华丽的鱼!
慕白蔹惊叹间,已被容瑾揽着,跳到了鱼背上,高若兮随之跟了上来。
这鱼一片鳞,可容一人站立。表面纹路粗糙,鳞片与鳞片之间并无特别光滑之处,正正好能让人稳稳当当站在上面。
站在鱼鳞之上,一眼望去,只能窥见它宽敞的鱼背。若非周边景物移动,他们甚至感觉不到鱼已经在动。
大鱼驮着三人缓缓朝对岸宫阙游去。
“这幻境中的一草一木,皆是我有容国之物貌。封天印成,天地元气被强行截断,昆仑之北冰封千里,曾经的天府之国沦为荒原雪域,生灵万中存一。”猎猎江风灌满容瑾衣袍,翡翠色的眸底浮动着郁郁之色,他的语调平静,像在说着一件寻常事,但话语背后却是一幅惨烈的景象。
荒原暴雪,漫山冻死骨。
慕白蔹顿觉心情沉重,随即她又想到《周书》关于有容国的记载,不由迷惑了。史载北方有容氏养兽为患,招致四时错行,封天印是为阻挡冰雪设置的屏障,可听容瑾的说法似乎因果是反着来的,是封天印导致了有容国毁于冰封。
同样的疑惑,高若兮也有。可她不似慕白蔹那般喜欢追寻旧事,听过便算,并无多余的好奇心。
忽的,脚下的大鱼晃动起来。
慕白蔹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股江水从大鱼头顶心喷涌而出,高约十丈,甚是壮观。大鱼的嘴露出水面,闻得一阵巨大的吸气声,它的身体又膨胀了不少。鱼鳍划出水面,整个身体竟如气泡一般升到了空中。
剧烈的气流迎面而来。
容瑾将慕白蔹整个人护在怀里,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呼啸的风声,还有吹动衣裳的声音。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七八个呼吸,风平浪静之后,慕白蔹便发现三人已经站在了对岸一座宫阙前。宫阙之下,白玉石阶蜿蜒曲折,一路延伸到江岸。站在对岸之时,她只看到有段石阶,却没想到这石阶竟这么长,这么高,若是徒步上来,不走个大半天恐怕走不到。
慕白蔹眼睛一转,眼角余光捕捉到那大鱼的身影,它正挥动巨大的鱼鳍重新飞回了江里。显而易见,这段路是靠那大鱼飞上来的。
《博物志·上古卷》曾经提到过一种神奇的鱼,名曰鲲鹏。在水为鱼,其形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出水为鸟,扶摇而上九万里。
在慕白蔹的想象中,鲲鹏是一种相当有气势的鸟。而亲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