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隆隆,雨噼里啪啦下着。
女帝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再没睁开眼。
女帝薨逝,国师在摇光宫枯坐了七日七夜,便带着慕白蔹守王陵。彼时,那里还未被人称作是防风村,而是防风宫。
宁烈女帝一生也是可怜,纵是入了宗庙,神位之上却也留不下自己的名字,只有端木琯琯之名。世人永远也不会再知道,大周还有一个名为端木琳琅的女帝。
慕白蔹坐在殿外台阶上,托腮望着天空。
忽闻一阵埙声响起,是每夜都伴她入梦的那个声音。其实每次一听到,她都觉得头皮发麻,但经常一听就睡,第二天起来又忘记了此事。所以,一直都没太在意。
现在,在梦境里真真切切听到这个埙声。这埙声的调子很奇怪,音律之间有许多处突兀之地,凄凄凉凉一曲,听得耳朵不舒服。
就在埙声即将结束之时,她眼前的宫殿如墨水一般晕了开来。
慕白蔹回到了那棵石榴树下。石榴花开,红霞满天。
树下,身着广安君衣服的元天颖立在那里。她回眸看向慕白蔹,那对璀璨如日月的眼睛隐隐含着笑意,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间。
“你和广安君换了眼睛?”慕白蔹问道。之前梦境里的元天颖的都是一对正常的眼睛,只有广安君才有日月重瞳。显而易见,元天颖在替广安君赴宴之时,也同广安君换了眼睛。
元天颖点了点头:“要易容成广安君容易,但要拥有广安君那一双眼睛,却不容易。只有换了眼睛,才能装成广安君,才能让他后半生平安无虞,远离那个谶言。”
“怎么换的?”换眼之术,她曾在古时医典里见过,但从未在现实里遇到过。纵是医术高超如慕白微,也不会这换眼的本事。元天颖不过一介说书人,实在没想到,她竟有此本事。
元天颖摸了摸眼睛:“这是我巫族不传之术,略略有些复杂。同郡主说了,也不会懂。那便不说了吧。”
“……”
这时,耳边的埙声忽而有些急切,钝钝地,似乎想要割破耳朵一般。
慕白蔹捂住了耳朵。
元天颖脸色一变,她跨上前两步:“郡主,借你身体一用。”
“什么?”慕白蔹一愣,却见元天颖的脸贴上自己的面颊,冰冷冰冷的。
然后,她又晕了,在自己的梦里晕了。
那恼人的埙声也听不到了。
落英楼里传出凄凄惨惨的埙声,吓跑了不少前来喝茶的客人。姚雍和脸色有些难看,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瞅着东阁那边,希望老大快点结束这折磨人的埙声。
东阁之上,慕白蔹躺在榻上,呼吸均匀绵长,似乎睡得安详。但她全身却一片冰冷,在这炎炎夏日,她的体温竟如寒冰一般。
容瑾脸色却格外凝重,连平日里招牌一样的似笑非笑表情都消失了。
前些日子,他催她入梦就发现不对劲。没做一次梦,她的身体就会冷上几分,如同尸体一般。如此多次,他有些不敢继续,枕下那根玳瑁簪也拿走了。
原以为这样停下便可,却没想到,即使没了玳瑁簪,她竟自己入了梦。而且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外面。
容瑾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玩脱了。
言疏桐坐在一旁,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我之前怎么提醒你来着,让你别折腾,现在折腾出事了吧。”
这次发现异常,还多亏了言疏桐的仔细。
慕白蘞虽然行事不拘一格,但按时按点这件事做得非常好。每天都是一个点出门,又在一个点回来。今日,过了时辰却不见她,言疏桐就有感觉到不妙,便带着白虎下山寻人去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