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在溪水边洗衣服的女人急匆匆地往村子里赶。
还没跑到村口,就听到哭嚎尖叫和掏心挖肺的嘶吼声。
她们没顾得上湿透的衣服,惊惶地往声音来处跑去。
越跑越近,那名说明霞与阿佘族男人和木材厂司机不清不楚的女人,看到熟悉的路,脸色都能挤出苦水。
其他三人微微松了口气,她们家与这里有点距离,看来第一个被找上门的不是她们。
“哎呀老天爷呀,怎么好好的把我家的门板砸了!”一个老妇人穿着一条打补丁的围裙,蹬腿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喊道。
这老妇人哭嚎归哭嚎,却半分不敢上前阻止,生怕大花她娘手没收住,把自己也砍了。
把门板劈了几斧头的人,正是明霞。
在铁屋村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村子里的人未必都能叫得上名字,但好歹有几分脸熟。那个在洗衣溪流边空口白牙造谣的女人,明霞是知道她住处。
说来她的婆家也姓明,算是明霞的远亲,从辈分上来说,明霞还得喊她公公一声老叔。
山村里就是这样,一竿子都能打出十个八个的亲戚。
铁屋村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明霞这儿的动静立马引起村子人多关注,纷纷从放下手头的活计,跑出来看热闹。
明霞砸了这一家人院子的木头门,指着这家人多鼻子,把那妇女多嘴多舌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也不说那女人编排人事哪些话,反着戳着他们的心窝子使劲骂就是了。
明霞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些年,平日也也许与其他人交往得少,但乡村内粗野的骂人俚语倒是熟悉。
再加上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她能连续骂上半个小时不重复用词,把对方气得青筋怒跳。
村里人围着这个院子,听明霞骂人真是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暗暗佩服。
这大花她娘骂人真离开,一口气不喘,还能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有理有据。
听得热闹归热闹,大部分在在场的人都默默记下,以后有事没事少惹大花她娘。
靠着自己一个人能把几个闺女拉扯出来的女人,还能供她们上学念书,岂能是好惹的。
“大……大大花她她娘,别……别别,有话好好好说,别……”浑身湿透的女人冲进小院,哭丧着脸,也不敢靠近手拿柴刀的明霞,只能磕磕巴巴地劝着。
“砰!”
回应她的是一条从屋子里砸飞出来的木头板凳。
木凳是扎实的榉木做得,沉甸甸,炮弹一样砸出来,“砰”地一声是摔在院子的地上,飞溅起不小的土花。
所有凑着进的人,都下意识眼皮一跳,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生怕殃及池鱼。
聚集的人多了,议论声也更大了。
“刚才大花她娘说得就是她吧,说是坏她们家的名声,被大花她娘当场抓住了。”
“大花她娘这脾气,她还敢多嘴,也是大花她娘这两年脾气好点,我可还记得建子他爹当年被她压在地上揍成个孙子。”
“这也就砸了点东西,没砍人,算是大花她娘下手轻了。”
明霞在铁屋村某些人眼里,比山上暴躁的野猪还难惹。今天找人算账,打砸摔碗,竟然让人觉得不是个事儿。
而这家出工的两个青壮,在田里已经听到了消息,却不知怎么迟迟没有赶回来,阻止明霞。
明霞又砸了几张凳子和两个铁锅,才虎着脸走出屋子,手里稳稳握着大斧头,指着那女人的鼻头,耷拉着眼皮子,扫了一眼看热闹的村民,警告说道:“有本事编排我谣言的人,就得有本事接我的斧子。这点事儿都接不住,就给我管好自己的嘴。”
噤若寒蝉,没人敢多嘴。
明霞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户家人的老婆子的才惊醒过来,撑起发软的脚,咬牙对着哭哭啼啼的媳妇甩了两个大耳光,然后慌慌张张地说道:“对得对得,这糟心的嘴贱,最不是个东西,大花她娘你别跟她一般计较,我家里存了二十个鸡蛋,待会儿给大花姐妹们补补。”
明霞冷笑一声,不客气地怼过去,说道:“我就是个爱计较的,心眼也小,你的鸡蛋我也不要,反正我话放这儿,谁敢再抹黑编排我们娘几个,我心眼直,脾气不好,管不住自己,只会发脾气砸东西,倒时候可别赖我。”
“诶诶诶。”这老婆子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蛮横霸道的说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只缩着肩膀,畏惧地点头。
明霞拎着斧头,走出院子,看热闹的村民干笑着,急忙避开,非常快速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这把斧头太大,看着也让人心里发慌。
明霞不经意往另外三个村妇方向瞥了一眼。
她们三个人脸色惨白惨白,没有半点血色,卷缩着身子,又怕又畏惧明霞没砸过瘾,跑去她们家里。
明霞冷笑一声走开。
这三人颤抖畏缩地在很远的地方跟着,冷风吹得她们瑟瑟发抖,有村民问她们情况,也顾不上回答。
大半天,只确认了明霞直接去村大队,没往她们家里去,才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
距离上一次明霞发飙,已经过去挺久的,这一次她拎着斧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