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未脱小崽子们,举起手里的长棍,“啊啦耶”一声欢呼,赤脚往一个方向跑去。
“我让他们回寨子通知人了,他们跑得快,我们走慢点。”阿依小山笑着对明霞解释道。
穿过最后一道木栅栏门往里走,周围的苦梨树越来越少,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明霞,你看,那就是我们阿佘族的寨子。”阿依小山回到了娘家,她的声音欢快而愉悦,笑容也特别灿烂。
说是寨子,实际上是依靠着山坡修建的村落,她们的位置较高,能一览阿佘族寨子里高低起伏的房屋,沿着一条颤颤溪流顺势而建。
“吊脚楼?”曾经去少数民族寨子旅游过的明霞,瞪眼脱口而出。
在巴楚一代,吊脚楼是风格极强的建筑形式,尤其形成建筑群落之后,扑面而来的层次感和灵动性,都曾经给明霞的景观设计带来很重要的灵感。
所以,站在高处坡地上,明霞一眼就辨认出阿佘族房屋的建筑形式。
不过,阿依小山归心似箭,沿着回寨子的石头路,早就跑出老远,便没有听到明霞的话。
她跑了一段路,回头发现明霞没有跟上,立刻放开声音大声喊道:“明霞,快点过来,我带你找医婆,等太阳钻到山底下的时候,医婆就不见人了。”
听到她的催促,明霞也顾不得欣赏这原始少数民族村落的建筑之美,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眼见村子在面前很近的位置,实际上走到村子里,却还需要一大段路。
这沿路上,明霞看到稍有空阔的地面,就被摆放着长方形的竹匾子,跟阿依小山晒苦梨的竹匾子一模一样,上面也摆放正在晾晒的苦梨果切片。
越靠近村子,碰到的阿佘族人越多。
阿佘族无论男女,都喜爱在衣服上绣出明艳绚丽的图案。他们的帽子,衣领,腰带,裤脚这些地方,都绣着大红大紫,或者黄绿鲜明的花草鸟兽图纹。
一个挑着扁担的阿爷,帽子上绣着黄橙橙的大牡丹,衣领上绣着两只五颜六色的小雀鸟,腰带上是繁复的红紫色花草纹路,花枝招展的模样,在阿佘族寨子里,其实一点也不显眼。
至于年轻一点的阿佘族人,那身上绣着的花纹更是多了,这些绣纹色彩搭配夸张醒目,很具有民族风情,让人看得眼前一亮。
与他们相比,倒是从铁屋村回来的阿依小山,那身在铁屋村很抢眼的衣服,都显得灰扑扑。更不用说明霞身上打了不知道多少补丁的粗布衫。
明霞看到那几个小野猴一样的阿佘族小男孩,顽皮地跳来蹦去,不时被路过的阿佘族人逗着玩,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但却觉得这里的生活气氛挺好。
走进村寨,寨子里的路面是一层一层的石头路,进入了村子里,石头路两侧变成了垒起来的石头墙,石头墙层叠而上,绕过它们,就是阿佘族人居住的吊脚楼。
在明霞的眼中,设计独特的吊脚楼,和一片一片的石墙互相衬托,让这座专属于阿佘族的古村落,有着独属于它的别样风情。
医婆的住处,在小溪的另一头。
她们走过溪流上架着的木头桥梁,石阶的走向发生了变化,从往下变成了往上。
过了溪流之后,阿佘族的吊脚楼建筑的距离似乎宽了许多,而她们的目的地,阿佘族医婆的住处,在过了溪水那座矮山的最高处。
阿依小山朝明霞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下摆和袖子,才踩着吊脚楼的小木梯,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用阿佘族独特的语言喊着什么。
过了小半会儿,屋内传了几声有气无力的沙哑回答。
阿依小山拉住明霞的手,推开面前尚未锁紧的竹门,走进屋里。
“这是我们寨子的医婆,你想要说的事情,只能找医婆帮忙。”阿依小山说道。
屋内光线不太亮,但却不气闷,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有一扇大窗户,阳光和湿润的山风都从窗户吹进来,一位头上戴着好几个银饰的老太,穿着身上绣满了艳丽图案的阿佘族民族衣服,正盘腿坐在地上,听到阿依小山的话,眯着眼睛,把手里的一个东西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说道:
“要求什么呀?”老医婆的发音,比阿依小山还标准一点。
“想请医婆,能不能帮我问问看,附近阿佘族的寨子,有没有捡到一个小女娃。”明霞不遮不掩地说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