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
陈澄回到了这里,他很自然地坐在了昏睡的少女碧丝卡身边,等待她的苏醒。
过了几分钟后,碧丝卡仍然安静地像一具尸体。
“别装睡了,碧丝卡小姐,我就在你旁边坐着呢。”
最后,陈澄还是忍不住拆穿了躺着的少女心思。
果然,话音刚落,少女碧丝卡就从地上爬起来,她嘟着小嘴,眨巴着眼眸,开始低声嘀咕:
“你能告诉我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一个庄园的普通佣人。”
碧丝卡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陈澄耐心地听她念叨没有打断。
“那天庄园聚会,我只记得我端着一盘菜肴,正准备推开大门进入客厅时便昏厥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跪在地上,双手竟然捧着庄园主安迪·沙弗尔的头颅,我害怕地全身僵硬,根本不敢乱动。
庄园主的头颅就在我手上,但是我连丢掉头颅离开那里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就一直跪着,那颗头颅在我颤抖的手中仿佛厉鬼在呼啸,似乎下一秒就要索走我的命。
呜呜呜!可我根本没有杀人!不是这样的!”
碧丝卡的情绪几近崩溃,但这一次陈澄没有打响指随意抹去别人的真实情绪,他选择靠近碧丝卡,借给她一个可以肆意哭泣的肩膀。
“哇哇哇!”
这一刻,碧丝卡抱住陈澄大哭,泪腺彻底打开。
一直被抛弃的少女在这个见面没多久的陌生青年身上找到了一点渴望的温暖。
从事情发生以来,她承认了太多的恶意,警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家人用害怕的眼神躲避她。
在幽暗的地牢中独自活了两天,没有人来看望过她,只有警察用冰冷冷的语气宣告她最后的命运:
“你的家人已经与你决裂了,很快你就会被当街砍头处刑,恶毒的魔女。”
人们都用“魔女”来咒骂她。
在哭了很久很久以后,碧丝卡终于宣泄完所有的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陈澄把借出去的肩膀上收回来,他与碧丝卡保持一点距离,用温柔的语气开始询问她:
“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知道事件的真相?”
碧丝卡坚决地点点头,道:
“想,我想活下去,我想知道事件的真相。”
面对依旧保持生存信念的少女碧丝卡,陈澄会心一笑,道:
“那么,你需要先体验一次死亡才行。”
碧丝卡皱着眉头听完,此刻她还不明白陈澄的话是何用意。
......
翌日,清晨。
在雾都的克伦威尔广场上聚集了一群平民,他们在围观一场刑罚的处置。
广场中央搭建起的高台上,跪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娇弱少女,身旁站立着两名警察。
会当街处刑的犯人一般都是穷凶恶极的罪人或者起义造反的政治家。
“这小姑娘犯了什么错啊?不会是哪个造反党派的牺牲品吧?”
有不知道真相的路人指着少女说道。
“哦,你想错了。这名少女前几日屠杀了沙弗尔庄园聚会上的所有活人,是一个恶毒的魔女,活该去死!”
有知道真相的围观群众向这名路人解释道。
这名路人惊讶地挑了挑眉,于是更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处刑台上。
“咚咚咚!”
在广场上的钟塔敲下七点的鸣响后,处刑开始了。
负责这场刑罚的警察将跪在地上示众的少女压到了断头铡前,把她的头按到了安置下颌的缺口处。
这名警察对少女安静、不做反抗的模样很是疑惑,明明将她带出地牢时还在歇斯底里地哭喊。
估计是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吧。
警察不再多想,只想早点结束这场刑罚,待会还要处理血肉横飞的现场。
少女碧丝卡双手背在身后捆绑着,她的头颅拖放在断头铡上。
“魔女准备去死吧!”
站在少女旁边的警察准备走远点,好放下悬挂在少女头上的锋利铡刀。
“碧丝卡!我的女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这时,人群中冲出了一个中年妇女,她跑到了处刑台的边缘站着,面带泪色,嘴里呜咽地向马上就要死去的少女道歉。
断头铡上埋下头的少女也滞住了,她抬起头,她的视线与母亲的泪眼朦胧对上。
碧丝卡冰冷的眼神恍惚了片刻,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自己最后的时光出现。
这或许上天给孤立无援的她最后的心理满足吧。
碧丝卡对母亲:
“妈妈,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作恶多端的杀人犯,所以必须接受惩罚。”
母亲呜咽着无法再说出更多的话,她这几天积攒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去承担女儿身上背负的那么多条人命。
碧丝卡露出苍白的微笑,说:
“妈妈,请不要再为我悲伤了,请好好地活下去!”
可话说到一半还没结束,无情的断头铡已经降下,以切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