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瑾将自己绣的这双男人用的鞋垫,用自己常用的浅草绿色绣着朝阳花的绢帕包好,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漆黑小盒子里。
这时喜儿进来,“小姐,东西我们放在了马车上,现在可以出发了。”
“恩。”秦慕瑾微点头,顺手拿起桌面上白色纱巾围在了脸上。
喜儿看着她用纱巾遮面的动作,小脸儿上笑容立刻就收了起来,“奴婢和燕儿每天都在正殿菩萨面前祷告,为什么小姐脸儿上的红疹子还没有消下去呢。菩萨为什么不肯帮我们?”
秦慕瑾轻笑,黑亮的眼仁都注上了光彩,“菩萨要普度众生的,又不是只管我们一个,哪能你一求,她就要满足你愿望的。”
说完,她拿着盒子走到喜儿面前,抬手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儿,语带笑意,“行了,别和菩萨置气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喜儿揉揉自己被掐的小脸儿,心里觉得奇怪。
她家小姐自从生这病以来,除了刚开始对着夫人哭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哭过了,甚至连伤心都没有了,就感觉这病对她来说无所谓的。可是,实际上这病还是挺让人伤心的,别说她是爱美的小姐,就是她这个小丫头得了这病毁了脸,她都接受不了。所以她家小姐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实在是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不想跟我一起去冀州府?”见喜儿没跟过来,秦慕瑾回眸望了她一眼。
她回眸那一刹那,是很美的,仿佛又回到了没毁容前的仙女儿之姿。白色的纱巾遮着半张脸儿,有种朦胧的美,让人忍不住想揭开她脸上挂着的面纱,双眸清澈盈盈,里面挂着光芒,水灵动人,又令人不自觉对她温柔以对。
喜儿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还是没动。
秦慕瑾有些无奈,“喜儿,你再不走,我就不带你了哦!”
说完,她跨步离开了。
喜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跑上去,最后她又被秦慕瑾指着牵了毛豆上了马车。
三人一只狗坐上马车,直奔京都。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颠簸,马车行驶到了她家周围。
秦慕瑾掀着车帘往外看着,“权叔,绕着咱们秦家四周走走。”
“是。”叫权叔的男人驾着马车在秦家四周绕了起来。
“小姐,我们家的大门都被人在外面锁上了,外面还守着衙差。”燕儿一边望着外头,一边说。
“恩,看到了。”秦慕瑾轻点了一下头,低头从座位下的暗格里拿出笔墨纸砚来,她写好了一个小纸条,收了东西,又从自己身上摸了手帕出来将指条包好,系在了毛豆的爪子上。
“小姐,您这是?”燕儿和喜儿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
秦慕瑾系好手帕后,轻摸着毛豆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说,“毛豆,你去找娘,看看她好不好,恩?”
毛豆张嘴叫了两声,身后的小尾巴摇的更欢了。
秦慕瑾弯唇一笑,亲昵地又摸了摸它的小耳朵。而后,她掀开车帘往外看,见马车行至一处偏僻并且衙差注意不到的位置上时,对外面的权叔说,“权叔,停下车。”
权叔驾的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秦慕瑾摸着毛豆的小脑袋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她打开门帘,毛豆立刻就往外跑,它跳下马车,在秦家的围墙边跑了几步,矮着身子奋力地钻进了一个狗洞。
“这小家伙,还有一点用处啊,没白养。”燕儿看着它消失在狗洞的身影,唇瓣就掀了起来,“好庆幸啊,奴婢们没把它喂得太胖,否则那狗洞就钻不进去了。”
秦慕瑾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狗洞,唇瓣忍不住勾起,“毛豆长不胖的,它吃的多跑的也多,身上的肉只能更结实,不会成虚肉的。”
喜儿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小姐,“奴婢怎么从小姐的口里听到了王婆种瓜自卖自夸的意味儿,好像毛豆是您孩子似的,您这个老母亲看到孩子这么能干,骄傲。”
“毛豆从出生起就由我养,自然就跟我的孩儿似的。”秦慕瑾眼角眉梢毫不吝啬对毛豆的喜爱,“它这么聪明听话,我自然高兴,也骄傲。”
燕儿和喜儿相觑吐舌,笑了笑。
她们三人在外头等,里面,毛豆四脚翻天,在秦家宅院里奋力奔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它就跑到了赵淑美的清秋阁。
赵淑美院子里的丫头看到毛豆一个个的都很惊讶,她们还在愣神的功夫,毛豆一个健步已经跑进了屋子里。
秦家被查封,赵淑美这个当家主母无时无刻不在胡思乱想,她想自家夫君儿子在牢房里怎么样,有没有受苦,想儿媳韩雨菲在庄子里怎么样,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别再动了胎气,想自家女儿慕瑾在宝华庵怎么样,还有冀州府,好友艳梅,郑家
这么一胡思乱想,她的脑袋就更疼了。
赵淑美靠在床头,用手指不断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正在她难受之际,忽然,屋子里传来一阵快速奔跑的蹄子声,陈艳梅睁眼,就见一只毛色黑的发亮的大狗已经趴在了自己床边,可能因为奔跑的太快它太累,只吐着舌头喘气。
“毛豆,毛豆。”赵淑美此时见着毛豆,就跟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