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通判今日休沐,并未离府。
陪着陆淮棋和岑元九在府里闲逛。
得知陆晚回来的消息后,他连忙招呼岑元九到身边,小声交代。
“元九,你和小少爷是好友,陆姑娘又是小少爷的姐姐,你们关系自然比旁人亲近。”
“你可不要辜负这份亲近,好好对待陆姑娘。”
“等会我会让人给你送点好东西,你记得用,那玩意儿,能让陆姑娘对你欲罢不能。”
说到最后一句时,岑通判的笑容暧昧极了,挤眉弄眼,让岑元九有种想吐的感觉。
恶心。
更恶心的是,自己竟然听懂了这话。
岑元九一如既往的沉默,并未回应岑通判。
岑通判也没把岑元九的反应放在心里,对于岑通判这样利益为上的人来说,他不相信世上还有不贪慕权色的人。
那陆晚长得如此貌美,若不是怕得罪镇国公府,他都想……
也罢。
等日后陆晚嫁入岑家,他再找机会尝尝其中滋味,到时候,那陆晚也只能从了!
岑元九不知道岑通判还有这么令人作呕的想法。
若是知道,他恐怕会按捺不住心底藏着的野兽,将岑通判‘撕碎’。
“陆姐姐,要回房休息吗?”
岑元九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而觉得羞耻,他藏着心底歉意,小心询问。
“不必,我在陇安城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先去你继母那里,将鬼婴之事了结。”
陆晚本想留在岑府,将事情解决,但从这两日的情况中猜测,引导艳鬼勾引陆淮棋的人,应该就在陇安城中。
她这个身份太晃眼,得先想个法子隐匿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得先把岑府的事情解决。
岑元九小心翼翼的看着陆晚:“陆姐姐是要直接出手吗?”
陆晚摇头。
这里毕竟是岑府,她无缘无故闯入一府主母房中,哪怕最后能找到鬼婴尸骨,此事她也不算占理。
岑元九松了口气。
他带着陆晚去他的院里商量此事。
岑元九所在的嘉楠院位于整个岑府的西北角,又小又破,不像是主子住的地方,倒像是下人的住处。
带陆晚进来后,他便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该带陆姐姐去客房,客房比这里要好上百倍。
“陆姐姐,让你受委屈了。”
岑元九将沾着灰尘的桌面擦干净,看着和破旧房间格格不入的陆晚,越发后悔。
这个地方,哪里配得上陆姐姐?
就像是他……
一个不受宠的二少爷,如何高攀得上仙人之姿的陆晚?
岑元九将心底淡淡的仰慕之情收好,等着陆晚的吩咐。
“来之前,我以为你母亲是邪师,但昨日一见,她虽心性不正,手上却并无血债。”
“并且不通玄术,可能只是机缘巧合下,学会驱使鬼婴的方法。”
“所以眼下,有两个方法解决此事。”
若岑元九的母亲朱珠是邪师,那陆晚便不会顾忌,直接出手镇压。
然而朱珠只是个会点手段的普通人,未曾手染鲜血,那陆晚便不能按照对待邪师的方式出手。
陆晚甚至怀疑……
朱珠根本没有炼制鬼婴,而是那婴儿的魂魄无意中沾染到过多的阴气,才会变成如今模样。
来之前,陆晚可没想到整个陇安城,竟然会成为鬼怪乐园。
岑元九道:“还请陆姐姐细说。”
“其一,找到鬼婴尸骨后,我让艳鬼将尸骨带来此地,就此销毁,当做无事发生。”
“其二,利用岑元时设局,让你母亲当众承认此事,身败名裂,这样做的后果是,她可能会被休弃,赶出岑家。而你,也会。”
陆晚没有把话彻底说清。
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说清楚,岑元九的心里,应该早有猜测。
他并非朱珠和岑通判的孩子,那个鬼婴,才是。
岑元九沉默了许久,从破旧的书架上翻出一张破旧的纸张,纸上满是粘贴的痕迹。
应该是被人撕碎过,又被人捡回来,把碎片重新粘好。
有些细碎的纸片还遗漏了,成为纸上的空隙。
“陆姐姐,这是我刚学会写字时,写给母亲的生辰礼。”
岑元九将这张纸摆在桌上,又从书架最里面取出一个身上布满裂痕的瓷器玩偶。
“这是我四岁时,父亲随手送我的玩偶,我把它捧在母亲面前,她气急败坏的将玩偶砸碎。”
“这是我七岁时亲手给母亲雕刻的木簪……”
“这是我九岁时买给母亲的玉镯……”
“这是……”
岑元九从那个破旧的书架上,取出很多小摆件,无一例外,上面都是一条条的裂痕。
“后来我才知道,被撕碎的纸,被砸烂的玩偶,就算用胶黏合起来,也永远无法恢复原状。”
“陆姐姐,我想选第二种方法。”
岑元九说话时,低着头,不敢直视陆晚。
他很怕,很怕在陆晚眼里会变成一个坏孩子。
“好。”
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