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卯时一刻,天刚蒙蒙亮,陆晚一行人就踏上前往陇安城的马车。
原本陆晚想让陆献等人先将陆淮棋送回京城,毕竟昨晚有人将艳鬼引过来,说明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但一想到被迷晕在平宁镇门口的陆献等人,陆晚又觉得……
他们在她身边会更安全。
不是信不过陆献,而是信不过那些丧心病狂的邪师。
更何况陆献等人还是一群未曾上过战场的少年。
“我让玄英准备了蚕丝被,你在车上睡会儿。”
陆晚靠在车厢,听着窗外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很快也缓缓睡去。
接连赶了一天的路,马车才在陇安城外放缓速度。
陆晚掀开帘子,看着远处高悬的‘陇安城’的牌匾,上面陇安城三个字风骨犹存,陆晚依稀记得,这是陇安这一任刺史所书。
当初她主要在江南一带游历,听过陇安的大名,却未曾来过。
从外围看,这座城池平静祥和,看不出妖鬼作乱的痕迹,外面的阵法也是护城大阵,能够隔绝妖鬼入城。
诚然,也能杜绝妖鬼出城。
载着岑元九和岑元时的马车停在岑府门口,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小跑到车旁,从岑元九手中接住岑元时。
“二少爷,三少爷,怎么突然回家了?”
“也不说传封信回来。”
老管家抱着岑元时,不满的念叨一句。这两位少爷回府,家里又要闹起来了。
大少爷一向不喜欢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继夫人为讨好大少爷,将二少爷视若无物,对三少爷倒还好点,起码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
“元时的身体不好,京中的名医我都请遍了,都说治不好他。”
“有位大夫让我带他回家休养,说他身体弱,回熟悉的地方对身体好些。”
岑元九说完,看向后面陆家的马车。
陆晚和陆淮棋正踩着凳子从马车上下来。
“后面马车上的人是陆家姐弟,陆淮棋是我的同窗,陆观主是我请来的玄师。”
老管家脸色不善:“二少爷,岑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老奴从未听说过陆家的名号,也没听说过什么陆观主,想必老爷不会让我放他们进门。”
岑元九努力摆出二少爷的气势,昂首挺胸瞪着老管家:“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请什么人,还轮不到你过问!”
老管家不屑的看着岑元九。
“老奴也是为二少爷着想,不然被老爷知道你喊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里来,到时候……”
“阿姐,咱们镇国公府什么时候变成不三不四的存在啦?”
陆淮棋故意大声说话。
话音传入老管家耳朵里,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把岑元时摔下来。
岑元时趁机挣脱老管家的怀抱,跑到岑元九身后躲着,对着老管家吐舌头。
老管家浑浊的老眼满是怀疑:“两位是镇国公府之人?”
二少爷在云间书院读书,每个月就二两银子的月例,也能攀上镇国公府的少爷小姐?
陆淮棋讨好的看着陆晚。
陆晚从怀里取出府中准备好给的拜帖,递给陆淮棋。
陆淮棋拿着拜帖,得意洋洋:“镇国公府陆淮棋,前来登门拜访岑伯父,还不快去通传!”
陆晚移开目光,争取不打击孩子的信心。
但她还是想说,陆淮棋看着特别像上门砸场子的纨绔。
看来楚云野这个小叔叔‘榜样’当得好啊。
“阿湫。”
化名林天的楚云野在客栈里打了个喷嚏。
拜帖一出,老管家慌忙招呼下人们打开大门。
陇州通判充其量是个五品官员,岑通判没有门路,能接触到最厉害的官员,也就是本州刺史。
现在有机会攀上镇国公府的少爷,若不是不能翘班,恐怕立刻就能赶回府中。
陆晚没带拜帖,毕竟她是受岑元九邀请,来处理鬼婴尸体的。
岑元九的客人,第一次被岑府奉为上宾。
用得是三百两一斤的新茶,坐得是五百两一把的黄梨花木椅子,连负责摇扇的下人都配备了两个。
不过陆晚没这待遇,有这待遇的人只有陆淮棋。
陆淮棋端着茶,可谓是如坐针毡。
他求助的看向自家姐姐和好友,陆晚善意对他点头,示意他茶里没毒,能喝。
好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口型是三个字:少爷好。
比岑通判先赶过来的是继夫人朱珠。
听说岑元九竟然能请动镇国公府的少爷登门拜访,替他撑腰,朱珠又气又急。
一路快步从正院赶来,只想赶在岑通判回来之前把这个功劳安在岑元时身上,实在不行,那就将陆家少爷赶走!
她太清楚岑通判是个什么人了。
无利不起早。
若是岑元九对他而言有了利用价值,那她再想除掉岑元九,不论怎么除掉的,岑通判都会把罪名怪到她身上。
绝对不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朱珠着急的走进大堂,看到和陆晚坐在一起的岑元九,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