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和陆晚,您究竟要选哪个呢?”
陆明筝双眼弥漫着血气,虽是笑着,这笑容却让人遍体生寒。
扶明月浑身发抖,竹鞭垂落在身侧,好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夫人和四夫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扶明月,三夫人轻抚扶明月背部,替她顺气。
四夫人失望的看着陆明筝:“筝儿,四婶从未想过,你竟是这样的人!”
四夫人樊青是江湖中人,她刚嫁入镇国公府时,心底惴惴不安,还是扶明月细心陪伴,她内心的惶恐才消减许多。
因此陆明筝出生后,樊青爱屋及乌,在陆明筝身上投入了许多心思。
陆明筝的鞭法,最初便是樊青所传授的。
两人虽无师徒之名,但也算有师徒之实,若说整个镇国公府中谁最不在意陆明筝的身世,那必然非樊青莫属。
眼下看着陆明筝变成这样,除了扶明月,最难过的便是四夫人了。
“四婶,您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陆明筝冷笑,“您若真心疼我,当初陆晚回京时,又怎么会送出一万两银子?”
“我在镇国公府这十几年,也没见过您给我这么多银子。还不是因为你偏心陆晚!”
事已至此,陆明筝也不想再掩饰什么,她轻嗤了一声,像是已经心灰意冷。
“陆明筝,你真让我寒心。”四夫人抿唇看着陆明筝,眼中慈爱之色褪去,只剩下满眼冷漠。
“当年你们兄弟姊妹跟着老爷子习武,你进展最慢,似乎并不适合陆家心法。”
“偏生你性格又要强,为了追上明葭的步伐,每逢深夜便在院中加练,险些损伤经脉。”
“我无意中发现此事后,特意请江湖上的神医开了药浴的方子,为你洗髓伐骨。”
“这药浴方子,万金难求。”
“后来你求我教你鞭法,我更是悉心教导,倾囊相授。你可知我樊家鞭法,在江湖上有多少人竞相争抢?”
陆明筝的面色逐渐泛白。
樊青的话却还没说完,她先是歉意的看了陆晚一眼,才看着陆明筝道:“至于你最在意的那一万两银子……”
“我也不妨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心底愧疚,才想花钱买个安心。”
“因为我很清楚,你从小到大所得到的宠爱和教育,原本都是属于晚晚的。”
“我可在你身上倾注了太多爱意,几乎将你当做我的女儿。我心里明白,我没办法将这些爱意转移到晚晚身上,才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尽量补偿她!”
“我偏心的人,一直都是你!”
陆明筝挺直的脊梁一寸寸弯下,樊青的这番话好像是一记重锤,将她心底的执着敲个粉碎。
她恍惚间想起前世镇国公府覆灭之前,樊青也是这样失望的看着她。
那时她想让找人顶替自己的身份去死,扶明月不同意,她就去求樊青。樊青就这样看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般。
又是失望,又是寒心。
可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又或许……
她真的错了?
从四夫人说出那番话开始,楚云野就默默的出现在陆晚身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把前几日最想做的事情,做了。
他粗糙的掌心落在陆晚的头顶,然后轻轻的揉了一下。
陆晚回头,楚云野飞快的将手背在身后,对着陆晚颔首。
陆晚看着楚云野,浅浅勾唇,又转了回去。
“二嫂,我认为陆晚的义绝缘由合理,我同意二人义绝。”四夫人说完这话,目光从陆明筝身上收回。
“明葭亦然。”
“二嫂,我和四弟妹的意见一致。”三夫人厌恶的看着陆明筝,随即附和道。
陆明葭是三夫人的亲生女儿,所以三夫人一向对争强好胜,让自己女儿受委屈的陆明筝没有太多好感。
更别说今日还是陆明筝害得陆明葭遭受家法,三夫人能有好脸色,那才奇怪。
扶明月也从方才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她拿起竹鞭,走向陆明筝。
“既然各位弟妹与我意见一致,那便按照家规处置。”
“陆晚、陆明葭受十鞭。”
“陆明筝……受六十鞭!”
陆晚与陆明葭都要与陆明筝义绝,陆明筝自然要承受两次惩罚。
听到六十这个数字,陆明筝不敢置信的盯着扶明月:“六十鞭?娘,您是想打死我吗?”
陆明筝背上的衣衫还残留着鞭痕和血迹,六十鞭,若是用力些,只怕……她性命堪忧。
扶明月握着竹鞭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若你能活下来,以往种种,便付之东流。”
“若你活不下来……”
“那也是命!”
一道如洪钟般的声音闯入众人耳中。
陆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走入院门,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明筝,神色冷漠极了。
“我陆家子孙可以不成器,也可以无所事事,但不能心无善念!”
“陆明筝虐杀流浪猫,谋害姐妹,心性残忍,死不足惜!”
“老二媳妇,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