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黄巾的人坐在火堆前。
这周围全是一片冰原,要是不把自己身体烤热了就上床去睡,那上床没有多久,低温就会把人从睡梦中叫醒。
他们都沉默无言,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火堆,自己的心脏跟随这火苗一起跳动,仿佛这个舞动的火焰就是他的生命一样。
许久,一个满脸胡茬的黄巾开口:
“你们今天觉得邵当家的今天说的是真的吗?”
另一个昏昏欲睡的人在有人开口之后睡意消散,揉了揉眼睛回答他:
“你问的那句话?邵当家今天说了好几句。”
“当然是说只有黄巾会接受我们的那句。”
满脸胡茬的人说完后,火堆旁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这句话他们谁也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们都没得选,在白江市的形势当中,加入黄巾显然才是能活下来的选择。
寒风吹过,火焰跳动了几下,火堆旁的几人也忍不住裹紧自己的衣服。
“我觉得不是的吧。”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人续上了这个话题。
火堆边的几人都看向他,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说说你们是怎么加入黄巾的,我们一直住一个帐篷,都还没好好聊过。”
这个话题举步维艰,胡茬男子便立马换了个新的。
“我先说我的。”胡茬男人给自己到了杯火上的热水,“我老婆冻死了,孩子饿死了,只剩我一个,没地方去。”
这话出口,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他人的不幸总是沉重的,胡渣男人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心中的辛酸却都或多或少能体会。
“我是个开店的,我的店被人抢,父母去拦,老人身子骨脆,被推摔死了,我也只剩我一个。”
带着睡意的男人接上话,这样的话题搞得他睡意全无。
他们都盯着火堆,说这种话题的时候没有人会盯着别人说。
“我的车在白江市里抛锚了,去不了别处。”
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光听起来,他似乎还是说话这几个人里运气最好的一个。
其他几个人也断断续续讲述了自己加入黄巾的原因。
人与人幸运大多都相同,而不行却有各自不同不幸的原因。
有些也是家人在这严寒下去世,只剩自己孤家寡人;还有被卷入枪击中,意外身亡的。
发生的事各不相同,却都是被逼无奈,形势所迫,为了生存下去才不得不成为黄巾的一员。
沉重的话题结束,火堆旁重新被沉寂笼罩。
这个话题搞得他们睡意全无,胡茬男人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些。
良久,戴眼镜的年轻人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其余人看着他的行为,纷纷把目光击中在他身上。
“我说真的,李家村未必真的不会接受我们?”
他没由来的说出这样一句。
“怎么可能,邵当家不是说,我们和李家村是敌人,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我们。”
这句话很快就被胡茬男子反驳。
“不见得吧,对面要真的把我们当敌人,那为什么还要每天中午空投物资给我们?”
眼镜男又反过来反驳回去。
“这你还看不出,对面明显是想动摇我们军心。”
“对面没有这个必要吧,他们想击溃我们不是很简单,那天晚上你难道没看到?”
眼镜男说完之后,火堆旁的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他的话句句在理,要是李晨想结束战斗,只要随便抽个时间穿战甲来他们营地转一圈就行,为什么还有煞费苦心的天天给他们空投物资?
“而且我还觉得啊。”
眼镜男压低声音,让众人靠拢一些。
“这打李家村是不是邵当家和他们那个李晨的私事,你们都听见邵当家那天在大门口喊的话了吧。”
这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沉思起来。
要如果这件是真是邵宇和李晨的私事,那把他们卷入其中,自己不就是被当成枪使的吗?
“你的意思是?”
胡茬男大概理清楚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皱着没看向眼镜男。
“我觉得不如我们去投靠李家村算了,要是有一天他们突然不空投食物了,那我们不都得饿死去,而且以我所见,他们也未必不会接受我们。”
火堆旁的其他人,在这一句话之后很明显的产生了动摇,谁又想过着现在这种得过且过,完全看不见明天的日子呢?
见气氛已经到位,眼镜男又趁热打铁。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反正天这么黑,走了我们几个也发现不了,大不了明天早上再回来就是。”
有了可行的方案,众人也抛去顾虑,纷纷点头赞同。
火堆边的六个人一拍即合,干嘛回到帐篷里,随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又在火堆边集合。
眼镜男拿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木头,随便把他做成一根简易的火把,然后踩灭火堆。
六人各自交换了一下坚定的眼神,背着包偷偷摸摸就离开了黄巾的营地。
他们晚上根本没有设防,也从来没有人考虑过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