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马关丢了。”那探马说道:“是蒙古人,鬼知道是谁给了蒙古人叛变的胆子,我看着起码有三五千人,看着像是冲着唐县来的。”
胡鹤因为军功提干,在军校培训了许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靠勇力的年轻人了,他迅速在脑海中回忆当日在军事会议上的地图和沙盘,沉声说道:“蒙古鞑子多骑兵,去阜平那种山地讨不到好。”
到了唐县,即便没有攻下县城,也能截断唐县到庆都的通道。唐县是伤员安置点,县里一直在收容前线运来的伤员。而且工兵营日后也要以唐县为基地,修筑保定府的各条道路,现在已经运了不少砖石工具来。
“这事我们探马营得先通报团部,或是当地驻防主官,你两头都不沾。但又是城里军衔最高的……”探马解释道。
胡鹤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解释,挺直腰杆:“团部那边有人去了么?”
“有。”
“那就没事了!”胡鹤沉声道:“兄弟受累帮我传个消息:本官发现有蒙古大军迫近唐县,据战场纪律,统筹抵抗事宜。所有尚能战斗官兵。即刻返回驻地,等候军令。”
那探马略一犹豫,道:“这得军令部的人才能传吧……”
“这不是军令,只是消息。”胡鹤推了他一把:“我这就去找军令。”
胡鹤手头只有一道军令:驻留唐县整编训练本部曲,尽快形成战斗力。
因为这道命令实在基础,排这一单位又太小。尽管他是加强排也不可以。
严格来说,除非遭遇蒙古大军,否则胡鹤根本没有权利组织大军出战。
“你们都在想,刚才那消息是真是假?”
胡鹤在县城外的临时校场聚集了全排两百人。那里有个高台,是高燕检阅新一团时用过的将台。
下面的士兵平视前方,不动不摇。
“我可以告诉你们。”胡鹤朗声道,“是假的!”
为他传话的探马惊讶地抬头望了胡鹤一眼,却没说话。
“大明官兵,时刻都当准备着战斗!虽然这消息是假的,但如果有人因此懈怠,就是辜负了朝廷和殿下的厚望!就对不起你们吃下去的军粮!”胡鹤大声道:“从宣布集合到集合完毕,全局一共二百十六人。一共花了四十六分钟!如果真有蒙古大军来了,还能指望你们么!”
几个参谋心中暗道:现在是休整时期,兵士四散,哪有那么容易聚拢的?你这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
“所有人听好!现在有一支蒙古骑兵从倒马关过来了,立刻进入战斗准备!有敢怠慢者,以不服训练治罪!”胡鹤大声喊道,精锐的目光设想那几个参谋:“全军。开始行动。”
胡鹤没有军事指挥权,但是有作训权。如果真的发生战情,他可以以军衔取得战场指挥权。但在这个消息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他却没有调动部队的权力。将一切伪装成军事演练之后,就合乎军法了。
所以军法官面无表情,对于胡鹤的折腾没有任何表示。他会将这些记录在案,但显然是符合军法规章的。
作战参谋上前道:“排长。是否要知会县衙,进行协助?”
“可以。”胡鹤道:“就说有真的大军即将攻城,让县令也紧张一下。”
“这……不会有假传军情之误么?”参谋犹疑道。
“出了事我担着。”胡鹤道:“这种事,多预防总是好的。”
“胡排长,我部只是在此驻留,并非驻防,恐怕有些不合适吧。”排训导上前道:“涉及民生,若是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假消息引发的恐慌,总比真消息引发的恐慌好。”胡鹤正色道:“多恐慌几次,就可以处变不惊了。周训导,县衙那边就交给你了。”胡鹤望向作战参谋:“张参谋,防御方案正好拿出来用用,唐县地图准备好了么?”
“我军只是驻留,不是驻防,哪儿来的地图……”张参谋辩解道。
“速度立刻马上寻找熟悉地形的当地人为向导,着手准备地图。”胡鹤快步走下将台,斩钉截铁道:“我要三千骑兵能够通行的可能路径,能够过夜饮马的驻屯点,以及三个以上适合以少战多的伏击点!参谋队如果做不到,我肯定会向上面反应的。”
张参谋吞了口口水,不敢迟疑,立正行礼执行命令。
唐县地处保定西南,在太行山东麓,紧邻大茂山,也就是此时的北岳恒山。此地素来有“七分山,一分水,两分地”的说法,全县多是山地,并不适合骑兵作战。因为特产花岗岩和大理石,所以更为工部看中。
“地利人和在我,蒙古鞑子要想攻占唐县显然不可能。”胡鹤站在临时制作的地图前,竹鞭点着圈出来的骑兵驻屯点和伏击点:“这些地方立刻派出探马打探,尤其是驻屯点,如果有必要可以直接破坏水源。”
众参谋听了面面相觑,暗道:你还当真的来?
胡鹤扫视一周,道:“你们可有何建议?”
在参谋队中,虽然参谋军衔一样,但作战参谋的地位更高些。张参谋道:“鞑子夜战不如我军,如果能够探知其驻屯地,大可以轻兵精锐加以袭扰。”
这是总参谋部统计出来的数据。蒙古和满清军中夜盲率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