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藩镇手里,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可惜东林党人和两位藩王的看法完全不一样。
高宏图坚决反对让左良玉的部下退出战场的看法,一来左良玉的兵马已经进入京师,不让他们抢劫一番,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二来,不论是最后潞王还是福王登基称帝,都需要一支强悍的力量来使得地方臣服。
要知道徐梁在地方还有部下,如果小皇帝被废,他们势必会造反。
那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去弹压了。
说道这里,高宏图的话锋一转,却又说道了内阁的权利问题,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谁当皇帝,我们内阁根本不干涉,但是有一条你们谁都不能碰,就是以后的权柄必须掌握在内阁手里。
高宏图的话无疑让两位藩王内心很受伤,但是却有无可奈何,因为一旦他们走上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天已经快到正午,徐梁的帅帐周围围拢着无数的将士,所有想要进入的官员,都被拦在外面。
这些官员索性就跪在地上,等待着徐梁勤王救驾。
嘴里喊着一大堆恳请徐梁忠于君王的话。
大家心里都担心,徐梁真的受伤,无法主持大局,所以他们都想见见徐梁。
甚至有人怀疑,徐梁怕了城里的左良玉二十万大军,想要保存实力,不敢入城。
“大将军身受重伤,谁都不见。”亲卫伸手拦住了向前走的大人。
“如果是我要见一下大将军呢?”
士兵愣了一下,接着神色变得敬畏一场,立刻让开去路,去见那书生领着十几个官员走入了帅帐。
“你还是着急了。”方书琦冷声道。
“这一次,是他们先动的手!”徐梁道。
“是你给他们的机会!用你的话,你这叫钓鱼执法!”
“时间不给我用光明正大的办法!”
“那你置君主于何地?莫非你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路?那么你我怕是要对不起方先生了!”方书琦平静的说道。
徐梁的眸子忽然变得红了起来。
“方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不起谁,都不会对不起他!”
“我信你!接下来怎么办?”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的互相看不起,到今日的时局动荡如此,依然是相互无条件的信任。
“进城,杀人,清君侧!”徐梁淡淡的说道。
“从今天起,怕是读书人的种子真的断绝了”
“连忠义家园都忘了,他们也配叫读书人吗?”徐梁冷笑,一抖帅袍子,走出帅帐,对营帐外跪在地上的臣子们喊道:“诸位大人,可愿意随我入城救驾!”
“愿为大明的江山赴汤蹈火!”
…………
乾清宫外,随着高宏图等人的出现,正在战斗的士兵们诡异的停下了手里的战斗,愣愣的看着一群穿着大红袍服的官员们。
君主与臣子之间权利的斗争,是历史潮流的最终归宿。
越到王朝后期,君主对于王朝的掌控力,已经成为不可违逆的趋势,南京的陪读是大明最后的续命电池,也是一道催命符。
因为他们有一套稳定的程序,对于想重新建立一套新的程序,拯救王朝的君主是本能的排斥的。
这套旧有的程序,一旦引发,要么慢慢的等待着电脑的老化死去,要么直接爆炸掉,机毁人亡。
臣子们纷纷落后高宏图几步,就连潞王等人都比高宏图靠后半步。
“我大明太祖定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制,如今皇帝陛下违背祖制,轻信佞臣,导致我大明江山社稷动荡,高某不才,愿以死谏,恳请陛下斩杀徐梁,信任内阁,让我大明江山重新回到稳定的轨道上来。”
对面的锦衣卫闻言,差点儿气笑了。
“死谏陛下?你这身后的二十万大军,都是空气吗?”
紧接着,钱谦益也站起身来。
钱谦益虽然在政务上没有什么见地,但是论作秀和趋炎附势,是一把好手。而且此人是东林党人的魁首,地位在文坛不可小觑。
高宏图镇臂高呼的时候,他喊出了一句史上最不羞耻的话,“吾与高阁老同去!国家养士二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一声声怒吼,让这些读书人忘记了内心的羞耻,兵谏也好,造反也罢,这些脑海里羞耻的字眼,终于被他们抛去。
此时,他们感觉自己每个人都头顶光环,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反正笔杆子掌握在大家手里,等到皇帝完蛋之后,新皇登基,我们不仅掌握了权利,可以随意操纵整个帝国,可以随意欺压百姓,至于未来,我们可以用妙笔生花写下历史,去欺骗那么愚民,让那些愚民去咒骂曾经为他们战斗过的傻子。
至于胜利者,则生生世世享受着愚民的供奉。
何其美哉!
钱谦益的话给所有人的无耻都穿上了遮羞布,众人呐喊着,兴奋着。
“诸位,随我去规劝陛下!”
“同去!”
“同去!”
…………。
乾清宫。
“贼子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