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一个男子,一个有权有势有长相的贵族男子,若是对人说他到了弱冠的年纪却连个女人都没有过,是会被人耻笑的。
当代优秀、成功男人的体现是什么?
是权,是财,是女人。是权利的范围、财产的基数、女人的多少。
若是再让人知道一个男子竟然说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会被人说到抬不起头来。
哪怕这个人是齐王,人家也只会在正面里道一句“齐王好生一个情种”,背过身去就成了“大冤种”。没人会用“专情”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就算是女子也不会。
那些女子只会将源头指向凤璟妧,凤大姑娘绝对逃不过一个“狐狸精”“祸水”的名声。
看看,这个世道对女子何其苛刻。即便是男子做下的事,最终背锅的也会是女子。
而女子,还在伤害女子。
凤璟妧呆呆的,显然有点断片。
静默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垂下眸子掩饰住眼底的难过,不教祁珩瞧见:
“我——我身子不好,今生恐难生育。”
子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无比重要,她需得将话说清楚,以免在多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后,两人会因此离心,甚至相看两厌。
如果不能接受,早些说明白也好,各奔前程,还能是朋友。
谁料祁珩在听了她的话后却是低低笑了,他宠溺地拍了拍凤璟妧的脑袋,道:
“妧妧,我是求妻,又非求子。再说这乱世局面将开,你我未来身处何处尚未可知,寿命几何也不由天定。”
他话音微顿,才又继续说道:“若有一天你我不在,便是真的有孩子又该将他托付给何人?妧妧,我对于子嗣并不在意。”
凤璟妧还是将她内心一直想问却没问的问了出来:“若你以后广纳良妾,我又该如何自处?你可会与我和离,放我归去?”
祁珩将她的额头抵得更用力了些,声音喑哑:“不会。”
凤璟妧有些委屈,刚要挣开他,就听得他说:“我祁珩,绝不会有除了凤璟妧以外的其他任何女人。”
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何滋味,凤璟妧只觉得酥酥的、麻麻的,又有点疼,浑像被小蜜蜂蛰了一样。
“所以妧妧可愿与我订下婚盟?”
答案自然是愿意。
就像老人常说的,这样的良人便是打着灯笼都再难找到。
她不知道时间会不会将今日的山盟海誓掩藏,不知道最后的他们会不会还记得今日的诺言。
云聚散,月亏盈,海枯石烂古今情。
她愿意相信他。哪怕最后两相失望,哪怕他不会和离,她也还可以选择义绝。
就这样吧,嫁娶不须啼。
近日京中的气氛有些不对。
齐王请旨请求陛下赐婚,还是在凤二姑娘出嫁当天。立时就将这一桩金玉良缘的风头压了下去。
这一则“爆炸性”的新闻迅速席卷京都的各个角落。
酒肆茶馆、街头巷尾,以及姑娘小姐们举办的诗会、花会上,都免不了将这件事拿出来“分析”一番。
他们好像没有自己的事,整日里浑浑噩噩,就盯着别人家的一点风吹草动。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会将议论别人的生活琐事,当做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好似缺了这点“谈资”他们就不会过自己的日子了一般。
他们不需要知道事情的全貌,却可以在谈论时添油加醋,全凭他们长了一张嘴。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寡淡了。但他们却过得“津津有味”。
大家纷纷猜测,元娖郡主是与自己的妹妹不和睦,所以才要抢自家妹妹风光出嫁的风头。
也有人说是元娖郡主单纯的对凤二姑娘结的这门亲事不满意,所以才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表达不满。
毕竟之前从未传出过凤大姑娘与凤二姑娘不和的事,而以元娖郡主嚣张跋扈的性格,因为不满意这门亲事而有如此作为好像更可能些。
外界众人被这一则消息轰得热烈讨论,天知道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齐王听探子说了坊间流传的“谣言”后,真是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他只是想着借这门喜事,来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而已。
当然了,要是这门婚事能压一压他和妧妧的风头,他乐得如此。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对于他和妧妧竟然如此“忠诚”,瞬时就将他二人再次推倒了风口浪尖上。
凤锦姒的闺房内,府中女眷都在陪着,只是不见三夫人。
用三夫人的话说就是,她福气薄,不吉利,怕给二姑娘带了霉运,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老夫人听了只能是暗自叹气,而其他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三夫人,便忘记了最初那个明媚自信的三少夫人。
二夫人刘氏边给凤锦姒梳头发,边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她面上虽笑着,但眼圈却是红了。
凤璟妧瞧着微微一叹,倒是没感到有什么难过的。
她自幼就跟着祖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