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圆柱旁边的陈洪知道这个时候上疏不妥当,却是没有急于传递奏疏,而是扭头望向隆庆等候指令。
隆庆知道林晧然是大明第一能臣,且九边的安定要指望于林晧然,只是面对林晧然这个不妥的举动,一时间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皇上,此事关乎东宫册立之事,还请先行御览!”林晧然选择直接忽视张守直的存在,却是再度请愿道。
张守直看到林晧然如此对付自己,虽然心里很是憋屈,只是看到郭朴、陈以勤、朱衡等人投来的目光,心知他确实没有资格跟林晧然直接叫板。
徐阶结合着今日在路途听到的那首童谣,却是心生一计,当即站出来进行质问道:“林阁老,林晧然,你如此屡次三番欲阻止册封皇长子是何意?当真还在念着皇嫡子不成?”
咦?
殿中的官员看到徐阶亲自站出来跟林晧然打擂台便已经极为惊讶,而今听到徐阶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后,不由得担忧地扭头望向林晧然。
站在旁边观战的皇长子朱翊钧原本已经准备上前跪旨,只是看到事态的发展,心里不由得一阵慌张。
结合着自己母亲给自己添了一个弟弟,而皇后真的生出一个皇嫡子,那么自己跟皇位很可能无缘了。
“礼法乃大明之基!立嫡立长立贤是祖制,若是皇嫡确实会存在,徐阁老莫非今日还要立长不成?”林晧然面对着徐阶的绵里藏针,当即针锋相对地质问道。
这……
张居正在身后听得真真切切,万万没有想到林晧然会抛出这种自取灭亡的言论,心里既有兴奋亦是有惋惜。
很显然,林晧然这个路途还是过于顺畅,以致在立储之事明知不可为之事,竟然还要执意阻挠此次册封太子一事。
在太医院的诊断结果和皇上的心意面前,林晧然其实没有翻盘的可能,这个太子之位必属皇长子朱翊钧无疑。
只是不得不说,林晧然的坚持亦不能说完全错误,毕竟“立嫡立长立贤”确确实实是祖制,亦不是隆庆能够随意更改的。
“太医院已经证实皇后不能再生育,你所说的皇嫡子并不可能存在!”徐阶面对林晧然的质问,却是老调重弹地道。
林晧然冷哼一声,却是步步紧逼地道:“徐阁老,我且问你一句:如果真有皇嫡子,今日册封东宫之礼当不当取消?”
咦?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张居正等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徐阶。
徐阶捕捉到朱翊钧的眼睛闪过一抹愤怒,当即便是孤注一掷般地道:“即便皇后真生下皇嫡,但以本阁老之见,皇长子有孝有仁,却是大明太子之选。今日理当排除万难册立太子以正国本,筑大明万年基业!”顿了顿,却是对着林晧然反问道:“林阁老,老夫亦问你一句:你当真要阻止今日册封皇长子的东宫之礼吗?”
啊?
包括张居正在内的官员都是一阵目瞪口呆,却是没有想到徐阶会如此表态,这简直是罔顾祖制要化身成为“护皇长子派”。
只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种很高明的表态。
虽然徐阶和林晧然在立储一事存在分歧,但都是围绕着“礼”法的流程的小争执,却没有在人选上产生严重分歧。
现如今,徐阶将宝直接押到皇长子朱翊钧身上,一旦林晧然选择所谓的“皇嫡子”,那么这会让徐阶得到十分丰厚的政治资本。
一念到此,殿中官员的目光纷纷望向林晧然,却不知林晧然会做出何种选择。
“徐阁老,立嫡立长立贤乃是祖制,我林某人虽万死,亦遵祖制而行!”林晧然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后对着隆庆再度请愿道:“皇上,京城上个月有一童谣,其中蕴含天之意,请皇上御览臣之奏疏!”
徐阶看到林晧然昏招频出,更是已经猜到所谓的童谣,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地质问道:“林阁老,童谣岂能可信?”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听到童谣的内容!”林晧然看到隆庆没有表态,便是对着徐阶冷冷地回应道。
徐阶的心里更是得意,当即便是将所听到的童谣说出来道:“三月三,皇庶生;三月四,胡射人!林阁老,不知可是这一首呢?”
咦?
郭朴等人听到徐阶竟然知晓,不由得意外地望向徐阶。
“不错!”林晧然亦是没想到徐阶已然知晓,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你还漏了后面两句!”
徐阶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敢情自己刚刚所听还不是完整版,不由得蹙起眉头地询问道:“后面还有两句?”
“三月三,皇庶生;三月四,胡射人!”林晧然先是重复一遍前面两句,而后又是继续说道:“日上三竿天色早,劝君莫急定乾坤;寰中自有真龙出,浮云翳日终可见!”
啊?
在听到这一首完整版的童谣后,很多官员都是大眼瞪小眼,却是发现林晧然站出来阻止还真不是乱来。
“林阁老,这童谣有何不妥,为何要叫停朕册封皇长子?”隆庆看到气氛诡异,却是充满困惑地道。
却是不得不承认,跟着那位聪慧的嘉靖帝相比,隆庆的智商是远远不如。
陈以勤是隆庆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