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话还没说完,贵妇艳丽的眉眼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破口大骂道:“你是活腻歪了!”
守卫身边有个后生,看上去年纪较轻,他一把将那个守卫推搡到一边去,然后狂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哎呦!小的们成天半白的跟这地下呆着,有眼不识泰山,这里只有一位夫人,就是您呀!”
本来这贵妇身边的丫鬟要上去扇巴掌,一见有个自扇巴掌的,便没上手,只是冲着守卫命令道:
“那还等什么呀?夫人的命令就是侯爷的命令,还不快快动手?”
“是是!”
几个人进了黑漆漆的牢房,又是一阵锁链响动,一抹红色被几人提着胳膊拖了出来。
说是红色,其实她穿的是一件素色衣裳,只是上面沾着斑斑驳驳的血迹,血迹混着牢里的水,滑过衣袖,顺着女人纤细的手指滴下来。
女人头上还戴着一根发簪,将她的发凌乱的束了起来,但是脸面很脏,看不出一点血色。
“装什么死!”
这回丫鬟上手了,抓起女人的头发,抬起了她的头,女人一只眼睛半睁着,另一只眼睛肿了,根本睁不开。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看不出好看不好看。
“啪!”
一巴掌打下去,身后的守卫们都低垂了头,默默地退了三步。
“苏樱,七天了,你这贱人还真是命大,居然还没死呢!我看你就是个狗皮膏药,贴上侯爷了……”
说话的是那个贵妇,她就像一只发狂的狗一样,冲着女人就是破口大骂,甚至不堪入耳。
凉月在暗处听着,后面那些骂骂咧咧的话,凉月听不进去,更学不上来。
哪里像个侯府夫人,分明是个当街泼妇!
众人却都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阻,甚至那个丫鬟还一脸的幸灾乐祸。
“苏樱,你害死了我和侯爷的孩子,今日,便是你偿还的时候。”
本来还逆来顺受静听辱骂的女人抖了抖肩膀,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微微启唇,哑着的嗓子说:
“只有楚子扬那个笨蛋会相信,你赵绿萼怀了孩子!哈哈……”
一句话像是戳到了贵妇的痛处,她直接抬脚踹向了女人的脸面。
拉着苏樱的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也吓得脱了手,苏樱就那么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胳膊撑着地,两条腿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无力地垂在地上,看来是被人用钝器打断了。
“贱妇!”
被唤赵绿萼的贵妇踩在苏樱的脸上,用力地拿鞋底碾压着。
这动作简直和北安侯如出一辙,凉月看着,眼皮都不自觉地跳了三下。
“你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到阎王爷那里哭诉吧!侯爷,是听不到了!”
赵绿萼又踹了几脚,直到她的绣鞋面上喷到了点点血花,她才停下来,冲着牢头下令:
“把她带走!”
赵绿萼甩着袖子踏步而去,根本没有一丝贵妇姿态了,更无一丝教养仪态了。
转过角便是铁匠们的牢房,赵绿萼停下步子,又做出一副傲慢的嘴脸,她冲着里面的刁老憨他们道:
“你们得感谢夫人我,保住了你们的狗命!”
丫鬟喝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快开门。”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牢里面的刁老憨也一头雾水,他走上前行礼。
“回夫人的话,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从前小人为知府大人家打铁,从没有亏心时候,若是有什么地方惹您不高兴,您惩罚小人一个就是,与我这帮兄弟无关啊!”
赵绿萼不耐烦地踢了下硌脚的石头:
“呦!看来你是个管事的。那么既然你也知道,我是知府大人的亲闺女,就该知道,夫人我是个什么脾气!今日之事,你们若是敢不从,就算你们出了这牢房,以后在北安城,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打了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赵绿萼语气缓和了一点,说:“夫人我今日心情好,发善心帮你们,你们随我来就是!休要多嘴!”
虽然众人皆忐忑,但毕竟这位是侯府夫人,又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怎么好得罪呢?
一行人绕到了后院的几个小土屋前,里面起着火灶,一块斑斑驳驳的黑铁正在炉里炼制,看上去有蹴鞠大小,虽然周遭熊熊烈火,可这石头却根本没有要被熔炼的意思。
刁老憨他们虽然被抓进地牢,可还有个小伙计留在这儿看火。
这小伙计正愁着怎么把这硬石头给炼了,好救他师父刁老憨出来,可这石头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不管把火烧得多么旺,这破石头连条缝都没裂。
正愁呢,刁老憨他们就被带回来了。
“师父!”
小伙计奔过去扶住刁老憨,才欣喜了一下,就看到侯府里的守卫们进来了,然后又进来一个贵妇得意洋洋地走进来。
“来呀!”
赵绿萼坐在丫鬟为她搬来的一张还算干净的藤椅上,指着那十几个铁匠道:
“去,炼你们的剑去,不许停!”
小伙计低声问刁老憨:“师父,怎么回事啊?”
刁老憨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