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你是她布下的暗棋。她或许不希望我查,但若是我想查,我便能找到你。你说她为什么留证人给我?”
韦浮淡声:“因为她是女相,因为国大于家。我忘不掉她对我的教诲,便也不会任由世人的口舌污蔑欺负她的死后名。我必然要还我娘公道,我相信我娘没有做错事。”
乔叔很不安:“可是世人都说你娘错了……”
韦浮瞳孔下的阴鸷呼之欲出,熊熊燃烧:“那就是世人都错了。身为我娘的儿子,我不信我娘,难道信世人吗?”
他很快收了那副神情,恢复成温文尔雅的贵族郎君形象。他彬彬有礼地拱手:“告退,乔叔,保重。好好活着,我会再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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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头痛欲裂,在客栈中醒过来。他伏在床榻边将旁边案几上一只瓷碗推倒,叮咣动静声,惊动外面守门的人。
侍卫进来,看到晏倾趴在床边喘气,惊喜:“晏少卿,您醒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晏倾耳边骤然炸开,他不适应地闭眼,忍着捂耳的冲动,呼吸微急促。
晏倾没有抬头,侍卫只看到他嶙嶙瘦骨,被微有汗湿的中衣拢着,乌黑长发散在臂上,秀致苍白。
看着如此羸弱不堪。
可晏倾说话的冷静声音,又让侍卫不敢小瞧这位少卿:“我夫人呢?”
侍卫回答:“徐娘子听说韦郎君捉拿凶手的计划,就自告奋勇说去。”
晏倾怔一下,再次被耳边过于大的声音震得头痛。
他调整了一下,才继续问:“若我所猜无错,我夫人应该比我早醒不过一二时辰,你们为何就能让她跟去?她一个病弱女子……”
侍卫也很尴尬,他对晏倾露出一个有点暧、昧的笑容。
晏倾抬头,正好捕捉到这个神情。
他再次愣了一下。
这是……讨好?还是羡慕?
侍卫用语言回答了他:“徐娘子关心晏郎君嘛。徐娘子说凶手伤害了你,就格外生气,说要为你报仇……晏郎君娶到这么向着你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兄弟们听徐娘子说的声泪俱下,都非常感动呢。”
晏倾一下子捂住额头。
他低道:“糟了。”
若这侍卫没有添油加醋,真的遇上怒火滔天的徐清圆,徐清圆那样不理智,说不定会判断错什么……
他家夫人,有时胆怯,可有时候遇到他的事,就会理智全无,让他心中又酸又甜……
晏倾捂住自己心口,心想这便是酸涩又暗喜的心情吗?正常人,平时会拥有这么多情绪,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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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和埋伏的侍卫们在一处药铺外。
她坐在茶铺下喝茶,卫士们埋伏在各处。络绎不绝的行人中,她眼尖看到了一个相貌普通的男人进入了药铺。她心口一跳,已经有卫士告诉她:“那位便是凶手。”
卫士:“我们对比了所有人的身量和迹象,韦郎君判断出他就是那个人。即使是易容术,也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徐娘子,我们认的对不对?”
徐清圆垂头抿茶,委婉回答:“韦郎君的判断从来不会错。若是见到韦郎君,我应当道谢的。”
徐清圆忽然撩目,奇怪地看了一个方向一眼——
人来人往的潮流中,有一个蒙面女子心不在焉地在摊贩前买花。看起来分明寻常,她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清圆困惑地蹙眉:为什么那个蒙面女子,给她一种熟悉感呢?
卫士的低声提醒了徐清圆:“娘子,他出来了!”
徐清圆心口疾跳,紧张地手心出汗,放下茶盏。
茶铺外烈日炎炎,换了一张脸的凶手心事重重地从药铺中走出来,手里提着包好的中药。他目光隐晦地观察四周,平时不引人注意,但当这条街的视线就在他一人身上时,他的动作便会被放大。
徐清圆轻轻地用指腹在茶盏上一磕。
这是动手的信号。
隐藏的卫士们听到讯号,当即抽出武器,向那凶手包抄而去。同一时间,徐清圆注意到,那个买花的蒙面女子,不动声色地扭头,隔着面纱,她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这么轻的动作,也被注意到了吗。
徐清圆瞬间判断出那女子是高手。
她心中暗沉,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但她来不及叫停所有人,她只来得及仓促站起,扬声:“抓住那名女郎!”
她手明确地指向那蒙面女郎。
卫士们反应不及,那女郎却反应快极。她抬腿踹开了摊贩,半车的秋菊飞扬开来,她抽身旋起,直入战局。凶手本被卫士们拿住要抓走时,蒙面女子杀入局,左手随意抛出匕首,右手横掌而斩。
这般威武功力,让卫士们猝不及防。
不到一息时间她就拿到了凶手,扣住被吓傻的凶手肩膀。她扣住凶手,就要突破包围圈,将人带走。这般无视众人、睥睨众生的能力,让卫士们咬牙切齿。
徐清圆:“掀开她的面纱!”
她清婉柔亮、微微急促的声音,让那蒙面女子再次看来。卫士们得徐清圆再三提醒,意识到这个蒙面女子要救走凶手,这个蒙面女子才是更厉害的角色。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