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翻来覆去说李将军很生气,带着兵要去捉拿凶手。
暮明姝和徐清圆都听得不明不白,便决定去看看。无论如何, 李固发这么大的火, 必然有缘故, 不应忽视。
二女出门,由侍女领着向案发现场赶去。中途, 斜刺里出来一人, 抓住徐清圆手臂, 将她往旁侧一拉。
徐清圆吓得一颤, 抬头一看, 见是神色很难看的风若。
暮明姝蹙眉看来, 正要训斥, 徐清圆先于风若向公主求情:“殿下先去吧, 风若必是有事寻我,我与风若说两句话。”
暮明姝浮着日光金色的目光在风若身上停顿一息,对徐清圆道:“你小心些, 一会儿来见我。”
徐清圆伏身应是。
公主一行人未走,风若就拖拽着徐清圆往相反的方向走。徐清圆被他拽得趔趄,满心疑惑。她反手抓住他手腕, 希望他停下步,低声:“何事如此着急?莫非是你们郎君突然病重了?”
风若判断着公主那边听不到他们对话,才压低声音, 急切无比:“远比那要严重!我问你,你昨夜没有和郎君同室而居吗?”
徐清圆面色不自在, 轻声细语:“我们争执了几句, 我就回来和公主在一起了。怎么了?”
风若眉头皱得更深。
风若道:“我今早去见郎君, 在外叫了几声他不应,我便心知不妥。我闯进去后发现郎君已经陷入昏迷,高烧不止,一直在冒冷汗。我怎么叫也唤不醒他……这分明是以前病重时才有的症状。”
徐清圆脸色突得煞白。
她开始怀疑难道她吵了几句,因为她和他说了他老师的事,就将晏倾气得病重?不、不至于吧?
风若还没说完:“更奇怪的是,床畔踏板上扔着一柄剑,剑锋有血迹。我初初看到,还以为是有人刺杀郎君……后来才意识到拔剑的人其实是郎君。
“今早军营中的风波你听到了吧?死了一个女子……那个李固让兵士们扛着死人,往郎君的营房方向去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可连我都觉得这个死人和郎君有关……李固现在要找郎君算账,郎君偏昏迷不醒,我怕他在郎君昏迷中强行给郎君定罪,只好来找你。”
此事确实严重。
徐清圆微一沉吟,便有了对策:“你可有法子在李将军赶到夫君营房前,带我提前进入营房?”
风若干脆利索:“可以。”
徐清圆:“好,那事情便交给我,你不必多问了。”
风若犹疑:“但是……如果真的是郎君杀人,怎么办?”
徐清圆:“他若真的杀人,必有他的缘故。不过真相如何此时不重要,先应付眼下局面便是。”
风若点头,长吁口气。
他心想幸好有徐清圆在,幸好徐清圆又是这样机敏伶俐的娘子……不然他只好带着昏迷的郎君硬杀出去,走一条危险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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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气势汹汹地带兵赶往晏倾所住的营房,要质问那徐郎君夜半杀人之罪。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军营的客人们。
韦浮带着林雨若,云延王子慢悠悠步来,和暮明姝相汇,几人都看到了李固脸上的凶煞严肃。
韦浮正要打个招呼,李固手一挥:“韦郎君,王子、殿下,不必见外!军营中有人行凶,本将军正要前去处理!烦你们几位一同去做个人证。”
几人对视一眼,跟上李固。
十来个兵士扛着一个木制担架,担架上一袭雪衣,已死的女子冰容玉骨。一尊小观音像已碎,同样放置在担架上,血迹斑斑,与女子衣上的血相迎。
羽巾裹着她苍白手臂,手臂搭在担架外。
韦浮轻语:“这就是扮演观音的女子吗?”
暮明姝:“看起来是的……真是奇怪,王子,难道关外这边人人喜欢扮观音?”
云延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他解答:“这边虽然信佛,但是扮观音也不是毫无讲究。而且这里信仰混乱,这死去的娘子扮演的当真是观音吗?好端端的扮观音做什么?我才想问,你们大魏女子都这么奇怪?”
他们低声讨论着这些,林雨若则望着那尸体,微微一颤。
那死去女子的观音扮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诡谲万分。她突兀地想到了自己兄长林斯年,林斯年经常在屋中雕刻观音像,且都是闭着眼睛的观音。
林雨若一直以为林斯年的雕刻玉观音像,代表的是他对徐清圆念念不忘,他遗憾于自己没有在积善寺下看到徐清圆的观音扮相……
可若那代表的,不是情深义重,情深难忘呢?
毕竟,林斯年曾长在甘州。
林雨若打冷战之时,韦浮回头关切问她:“怎么了,被死人吓到了?脸色这样不好?若是害怕,便回去歇着吧。”
林雨若犹豫一下后,摇摇头。
她轻轻拽住韦浮衣袖,道:“我想看看……我不怕的。”
韦浮便不说什么了。
他们一行人跟着李固,看军营中人气势汹汹地将死人担架抬到了晏倾的营房外。几人目光闪烁,却因不清楚情况,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