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鸿16年11月末
边关,帐内
“报!!”一名士兵急忙从外跑进帐内对着坐在案台上的男子禀报。
“说。”男子手中拿着兵书,束着发,身披软甲,头戴抹额,对于打扰到他阅览兵书的人尤为不满。
他是元郎奕,是当今皇后的弟弟,在十二岁便前往军营,镇守边关数十年,十年来战事不断,但在他的镇守下让敌国不敢来犯,曾在他十八岁时便以奇谋十万军队击溃两国三十万联军,出手招招致命。
最终两国递交投降书赔款赔物,后被南帝封为卫将军。
世人皆称“前有子龙,是为武神。后有元郎,是为武敬。”
敬,为他的字。敬天,敬地,敬君,敬父,敬百姓,敬朝廷。
现已二十有二,其相貌英俊,无数待字闺中的小姐,都倾心于他。
更甚者,便有女子早早伫立在城门外,远远眺望。
“将军,京城带信,圣上口谕,将军镇守边关劳苦,特许春节回京探亲。”
他刚对那士兵不满的情绪,随着口谕变成了恭敬。
“谢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即刻启程。”
皇宫,御花园
御花园依旧是如往年冬日那般,池子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飘落的漫天白雪,周围寂静无声。
但从假山处远远望去,树下蹲着两个小人,小手冻的通红,手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左边的小人拿着一个小木桶,看着右边的小人拿着小铲子挖出来的小坑,询问道。
“皇兄,我们把送给舅舅的礼物埋在这里,舅舅他真的会找得到吗?”
“诶!清懿,舅舅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会找不到吗?以往都是舅舅回京给我们带礼物,这次我们也给舅舅准备礼物,对不对,清懿!”
左边的小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的这滔滔不绝的话语,心想也是,她舅舅可是边关将军,可厉害着呢!肯定很快就找出来了。
“六皇弟,三皇妹,你们还不去上书房吗……快到授课的时辰了……”
两人抬头一看,是他们的二哥顾玄芜,“芜”音同“无”。
他依旧穿着与其他所有皇子都不一样的服饰,肩披羔裘,服饰虽是黑色但颜色依然发旧,虽有墨玉嵌于腰带,但黯然无光。
虽腰间别玉佩,但雕刻的却是那苍天上数不胜数的云彩。与顾玄司身着麒麟白袍,身披狐裘相比,过于单薄。
在梁国对服饰尤其看中,黑色,地位属最低,商贾亦可穿黑色,依次向上分别是赤、棕、青、紫、蓝、白、玄、明黄。
大皇子穿蓝色,皇太子穿玄色、其余皇子按母家势力受宠程度依次分配。郡王,世子,侯爷则是赤、棕、青、紫绣花配饰各不一。
腰间宝珠不一,墨玉、黄玉、青玉、青白玉、白玉、羊脂白玉。
玉佩上雕刻的图案也是不一,云,竹,鱼,鹤,蛟,蟒,麒麟,龙。
服饰绣花上与玉佩上的图案相似,便于区分每一个皇子。
从他们兄妹记事起,父皇就不喜二哥,但总是不知为何,每次在父皇面前提起,总是会惹得父皇大怒,便再父皇面前少提了。
二哥现已年十一,明年就该参政封王了,不知父皇会给二哥一块什么样的封地……
二哥对他们很好,但是骨子里总却透出一丝怯弱,经常受到其他皇子的欺负,却又不敢回击。二哥的母妃赵婕妤似乎在宫中无依无靠,只得终日以泪洗面。
“二哥!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我跟皇兄随后就来。”
他点了点头,向上书房走去,正通过御花园灌木丛的石子路,突然被从中伸出的一只木棍给绊倒在地。闷哼一声只听他的身旁传来大笑。
“哈哈哈哈,顾玄芜,疼吗?哈哈哈,这幅狗吃屎的模样真的像极了你的那个使手段上位的母妃。”
映入他眼帘的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绛紫色蟒袍,四皇子顾玄焕。
他从地上爬起,眼泛泪光,他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任由他的言语欺辱母妃,只能将心中苦楚一一吞进。
“哟,都快来看啊,我们的二皇子殿下要哭了,哈哈哈哈哈。”顾玄焕身后的随行宫女太监捂嘴偷笑,已是常事。
他眼神空洞,想要快点逃离,却又迎面踢来一脚。
“居然敢先比本皇子先走?顾玄芜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俯身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每一下都极为用力。
“哼!长点记性吧。我们走!”顾玄焕领着宫女太监扬长而去。
顾玄芜的泪顺着脸庞流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袖口又破了,这是他的母妃才缝好的。
即使这样,还是只能向前走去,他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他是不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为何,都要来欺辱他。言语侮辱他的母妃,他和母妃到底做错了什么。
昭鸿16年春节前夕,京城外
“停!马车里是何人,速速下车接受盘查!”守城的两个守卫拿着长戟相交,拦住了即将进城的马车。
“这车里的人,你们可盘查不起!”车头的马夫对着守卫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