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高秋梅强撑笑意,“管家都替我办好离职手续了,哪还有临时反悔的道理?”
向于延轻叹:“你比我小一岁,没了从属雇佣关系后,我只当你是妹妹,很担心你的未来。我希望你做好对未来的规划,不要头脑发热。”
“少夫人放心,我做了非常详细周全的计划。
“我的辞职也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两个月前就下定了决心。”
高秋梅所住出租房的涨价不断,生活压力越来越大。虽然顾家给予她的薪酬不低,但只要还在北都城区内生活,她就注定攒不下太多积蓄。
她还年轻,如今不过才二十二岁,就职业长远规划而言,她不愿在顾家当一辈子的家仆——哪怕待遇真的很好,她也想再出去闯一闯。
半年前,她自学考到了注册会计师证。带着手头九万多块的积蓄,她完全可以大胆一搏,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我的计划中,唯一的不定因素是星星。但星星的家长已经同意我抚养星星了,所以我的顾虑也没有了。”
向于延诧异:“靠谱吗,会不会被反悔?”
高秋梅摇头:“不会。因为星星的家长,很可能要组建新家庭了。”
这也是高秋梅硬生生拖了两个月才辞职的原因:那恶心的男惯三,几经周折和“磨难”之后,终于攀上了梦寐以求的富贵人家。
为了和富豪恋人修成正果,张越寒必须孑然一身,也必然——会把碍事的私生儿子处理送人。
所以张越寒是一定不会反悔的。不仅不会反悔,还会希望她带着沈言星有多远走多远。
“这样啊……”向于延语塞。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能有这么不负责、这么不爱惜孩子的家长。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越琢磨越不舒服,向于延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转而往典藏室走。
顾家的书房分里外两层,外层是装修古典、有壁炉沙发茶几的书房——又可以说是阅读室。这里收纳着各种各样的图书,日常由家佣们打扫整理;也是某崽子的临时游乐场,堆放着了好些拼图和积木玩具。
里层则是典藏室,是只有顾平跃和向于延才能进入的地方。典藏室内收纳着更具隐私性的东西,如不常用的档案资料,或是本就用于收藏留念的家庭相册。
还有,藏着真金白银的保险箱。
向于延小心翼翼地打开保险柜,里面放着一沓又一沓的红色钞票,是顾平跃的影酬,和向于延的歌曲版权费。前几天刚从银行里取出来放进去的,都还热乎着。
向于延闭着眼睛用手一抓,抓了五沓。他将钱和从相册里翻出来的合影照一块,塞进一个黑色的旧手袋里。
“小梅,”顾不上锁门,向于延将手袋往前一递,“给你拿着。”
高秋梅犹豫了一下:“该不会是很贵重的东西吧?”
顾不上礼貌,她当面拉开手袋,被满片的红彤吓了一跳。
“少夫人,我不能收!”高秋梅惊恐,急忙要归还手袋,“我怎能白拿您和少爷的钱?”
“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家伙的。”
向于延态度强硬,推阻着不让还。
“你要真替我考虑,你就收下,把钱好好地给那小家伙花。
“我和平跃去公益晚会时,我们一人就捐七八十万。和七八十万相比,这才多少啊?”
“可是……”高秋梅心气高,还是不愿收,“您和少爷去晚会,捐钱好歹能多换几个镜头;把钱给我,却得不到任何回报和反馈。”
“这话说得,难道我做公益做慈善是为了回报和反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不许推脱。”向于延打断解释,“你可以当是跟我借的嘛,只是没有归还期限而已。”
高秋梅纠结不已:“哪有这样的借款……借钱不得算利息、算通货膨胀吗?这五万块钱,再过二十年我也不定能还上。”
“谁说的?”
向于延坚决不认可高秋梅的话,假凶地啧了啧声,迫使高秋梅一定要将钱收下。
“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现在是现在,未来是未来;反正都是琢磨不透的,为什么不索性多给一些自信、多加一点期盼呢?
“听我的,把钱收下、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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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主卧房内,顾从决正昏昏欲睡。
好,好无聊啊……
小崽子张大嘴巴,打了个瞌睡的哈欠。顾平跃感觉到了动作,父爱十足地摸摸崽子的脑袋。
“小从困了就睡吧,爸爸还得再看一会儿。”
顾从决用小手揉揉眼睛,无语地心想我会犯困,还不都是因为剧本?
他不背台词,但顾平跃要背台词,阅读速度注定比不过他。看剧本是挺好的,比看卡通片连环画强,就是进度慢;顾平跃背一页词儿的功夫,他能看三页。
作为一个两岁半小崽崽,他不能暴露太多自己认字的事实,所以也不能催促顾平跃快点。他只能跳转到最上,将同一页的内容再看第二次、第三次。
重复内容看多了,可不就得犯困了。
顾从决拍掉摸他